“喂,大姐頭,大納言殿下果然是一個好騙的家夥嘛,今天的食物似乎還是一樣的豐盛,就連酒也真的拿來了啊。”
“好歹積點口德啊……這家夥是現在的雇主,出手大方那不是一種美德麼?而且最最近的話,是似乎稍稍的停頓一下等待冰雪徹底消融,然後再過一段日子的話,我們大概就隻能以攜帶糧為生了。”
和泉國和紀州的距離一點都不遠,雖然說中間有一些山勢阻隔,不過要是可以通過水路的話,那麼應該還是很容易互相交流的,但是一直以來,不管是山內的人還是山外的人都沒有什麼互相交流的意願——硬要拿出來和甲斐比的話,那麼相同之處還是有的,比如說窮困還有蔽塞,但是不同的地方大概窮困的原因了吧。
紀州沒有黃金,不過從石高上來說,則遠遠是甲州的數倍了。二十多萬石頭的表高之後,是還有四十萬石的隱高,整整六十萬石的土地加上沿海的地理優勢還不能養活人口的話,就不可能是類似於甲州那樣的天災——而是確確實實的人禍。或者說,是借著天之名產生的人禍。
整個紀州的話,除了最東處一小段因為靠近伊勢所以是神道教的勢力範圍外,其他地方毫無例外都是佛門的信徒,雖然說佛門內部的勢力也有著各種各樣的分散,然而可以確定的這裏應該是僅僅次於加賀的“佛國”,但是就是這樣本來應該如同極樂淨土一般的佛國當中,人民的生活卻相當的艱苦。原因的話,是始於守護而起源於根來寺的。
武家想要征稅,這種想法無可厚非,但是按照當時的規矩,向寺廟征稅並不是什麼人都能夠做得出來的事情,所以普通人們就漸漸的開始學習通過把自己的土地掛進寺廟的名下來進行避稅——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那些自以為能夠占到什麼便宜的人們還在沾沾自喜的時候,卻不會知道正是的短見葬送了這個令製國很長時間的未來。
武家沒有稅收收入而漸漸地衰弱,寺廟勢力卻因為龐大的寺領開始慢慢的強盛起來實質性的取代了武家的地位,而當人們總算是開始警惕起了這個新崛起的勢力的同時,卻也同樣地發現現在才意識到了這一點實在太晚了——根來寺的實力囊括了和泉國,大和國,紀州本身三國之地,寺領全盛時期到達了七十二萬石的這個驚人數字。等到發現了大量的土地已經被這群和尚們從實質上支配了之後想要反抗已經來不及了,武家也好,平民也好,就算是加上國人眾的力量也沒有辦法撼動根來寺的勢力之後,最終的留給他們的選擇除了死之外,也就隻有妥協了。
沒有武家的名義,卻做著武家的事情,打著佛陀的旗號,卻做著山賊的勾當,對於這種事情人們也是抱著確實的憤怒的,但是當抵抗都沒用的時候,越來越多的人選擇成為了根來和尚們的爪牙——出戰,然後用自己的鮮血,換取自己土地上,用著自己汗水澆灌出來的糧食,再為自己當初的選擇買單。
如果說當初的選擇錯了的話,那麼毫無疑問那樣的懲罰也實在是太嚴重了。剛過五十萬石的美濃能夠養活超過三十萬人口,但是擁有著六十多萬石耕地的紀州卻養不活二十萬人口——那種事情,說什麼都很諷刺吧?而那些已經沒有辦法在寺廟指縫裏生存的人,也就隻有選擇成為雇傭兵了。
成為雇傭兵,接著為了一向宗的勢力而戰鬥,在獲取自己生活必備的物資同時也讓根來寺更加強大,而根來寺越是強大,那麼普通百姓的生存空間也就是越是狹小,反複的惡性循環之下,使得紀州尤其是雜賀一帶的人已經除了作為雇傭兵在戰國亂世當中奮戰外沒有任何出路了。
因此對於消滅了一向宗,從實質上解放了紀州的景嗣,或多或少的,這些家夥還是抱有著一定程度的感激,畢竟某個家夥明明知道了紀州的總石高高達六十萬的情況下,依舊還是按照的二十萬石計算賦稅的方式,也算是給了這些人變相的減輕稅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