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島,西國的某個小小島嶼,說是日本三景之一風景秀麗,但是再怎麼美麗的景色也填飽不了肚子——這個島嶼太小了,就是漲潮退潮都會讓陸地有明顯的變化,而那個巨大的紅色鳥居也同樣是是這樣的東西。畢竟戰亂之世,餓著肚子到處閑逛的人還是挺少見的,旅店也好,宿屋也好,能夠獲得的利潤還是太少了,何況作為一個小小的碼頭夥計的我,更加是隻有通過幫助那畜惡的商人們搬搬東西來換取一點糊口的糧食而已。
不過話說回來,那個相當高聳幾乎有三層天守那麼高的鳥居,最近也似乎是翻修過了一遍——原先那種灰色和掉了的漆被人重新的刷上,恢複了舊日的色彩。而說來也很諷刺,這樣子活動的目的也隻是迎接某一個前些天到了這裏的,名叫上條景嗣的家夥而已。
明明過去幾十年都沒有想過要修繕鳥居的神社,就因為這種原因而開始變得慷慨起來了,還真是一群想要攀附權貴的家夥啊,而至少我,和他們並不一樣,對於上條景嗣之人有什麼樣的惡名,要做出什麼樣的事情這一點我還是清楚的——他現在在嚴島,指揮的就是自己的部隊,聽說他的侄子還有妻子都是毫無差別的殺人鬼,大概現在也在某個戰場上進行著殺戮吧。如果說是西國淪陷了的話,我都不敢想象這裏的人會遭遇什麼樣的命運。
我,是注定要成為正義夥伴的人。所以,我一定要對這個魔王施加以天誅。
停在海外麵下著錨的。就是被稱為“天照”的大船,真是不明白,竟然有人敢用神明的名諱來給船命名?我還記得當初有一個漁民給自己的船起名叫做龍神丸之後,在出海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那種家夥,一定會是因為犯了忌諱所以才會被淹死的吧——當然,要是這家夥有著浦島太郎的運氣,能夠在多年之後從龍宮回到這裏。估計我也見不到那時候的他了,因為我注定要奉獻自己然後刺殺那個魔王。
那麼首先的話,就還是利用好肋差再說吧。
僅僅隻是一把小小的肋差,這就是曾經我作為足輕的證明,先是跟著陶興房大人作戰,接著又是跟著陶晴賢大人繼續,最後在他向主家進攻的時候。我便偷偷溜走了然後帶走了足輕組頭身上的肋差指望賣一個好價錢。但是最後該死的刀匠僅僅隻是給出了三百文的銅錢的時候,我就還是改變了主意留下了他——現在想想,如果說當初跟著陶晴賢大人一起謀反的話,那麼現在說不定自己也可能已經是一個武士了呢?不……如果說那個時候成為了武士,那麼豈不是現在就要和那個魔王的軍隊作戰了呢?看來有的時候,稍稍軟弱一點也是有好處的啊。
那個家夥很謹慎。一直都在自己的船上從來不下來——那艘船的話,實在是太大了,港口裏停不下,所以需要小船來運輸補給,即使我是擔當著碼頭的幫工。但是成功接近的可能性依舊還是沒有的。畢竟每一次的補給,都是將貨物送到了小船上之後。然後由武士們劃到大船旁邊的,於是,雖然並不乏缺乏勇氣,但是不管怎麼樣我還是要稍稍謀劃一下才可以完成我的使命。
並非是害怕,而是想要通過觀察來獲得最佳的行刺時機而已,我想,不管是怎麼謹慎的家夥,總會是露出馬腳的吧,等到有了萬無一失的時機,再下手的話成功概率也會高上一點。
如是的安慰著自己,告訴自己要冷靜,即使我是一個普通人,但是殺掉他然後拯救西國這個任務,一定是上天所賦予我的使命,並且大家也一定都是那麼希望的。
“啊,島上全是織田的兵丁,那家夥真是一點點都沒有對於神明的敬意啊,那個鳥居可是用來供神明通行的建築,這樣子絲毫不在意的通過,他真的以為自己算是神麼?”
“就是啊,竟然對島上的鹿下手,那可是神明的使者啊,這樣子做是會觸犯神明的怒火的,這個混蛋,以後一定會遭遇報應的。”
閑下來之後,的確也是會經常聽到類似這樣的言論,但是不管是誰說著這樣子的言論的同時,卻似乎都沒有反抗的意思,因為那個叫做上條景嗣的人,已經從實際上都收買了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