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被咬,溫熱的骨頭湯被渡了過來,強勢灌進她的喉腔。
男人退開些許,用手帕擦幹淨她溢出唇角的湯水,神色幽幽:
“想要我這樣喂你,可以繼續出神。”
薑伽:“……”
氣惱到深處,她咳嗽起來。
寬厚的掌心輕拍著她的脊背,“這麼激動做什麼?又不是不依你。”
“……”
薑伽驀地奪過他手裏的湯碗,仰頭大口的喝了起來。
“真乖。”
封玄好心情的誇了誇,又殷勤端過來一小碗排骨,“吃肉。”
吃什麼補什麼。
喝了骨頭湯,該補補肉了。
她太瘦了。
薑伽皺眉,看了眼男人不容拒絕的神色,沉默著夾了一塊。
用過晚餐,封玄抱著薑伽往影音室走去。
“外麵在下雨,就不帶你去院子裏遛達了,不困的話我陪你看會兒電影。”
樁樁件件,好似安排得很合理。
薑伽像小孩似的被摟抱在懷裏,知道反對沒用也就沒有反對的必要,見識過封玄的瘋批之後她現在學的很乖。
封玄喜歡玩弄左右她,不是在問她的意見。
路過書房的時候,裏麵燈光大亮。
透過門縫薑伽一閃而過的注意到了一幅被放大的照片,她驀地看向封玄的側臉。
那是年少的封玄嗎?
有些稚嫩,還有些清澈的溫柔……
男人注意到她的視線,掃了眼書房的某個方向,眼神很深:
“那張臉,你可覺得熟悉?”
顧煬給薑伽做過全身檢查,確認她的腦袋並沒有受過什麼創傷。
不存在創傷性失憶。
他也調查過薑伽的過往,除了心髒方麵的問題,她沒有因為別的病住過院。
而那位鍾醫生看他的眼神也十分有趣。
鍾越記得他這張臉。
薑伽在心裏默默翻了個白眼,這麼近的距離她又沒瞎,不就是他麼?
倏地,她身子一僵。
腦海裏驀地閃過那晚險些被封玄掐死時那一閃而過的模糊景象。
阿栩——
封玄曾問過她。
‘這張臉,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封玄到底想讓她記得什麼?
薑伽倏地揪住封玄的衣襟,抿了抿唇,“那張照片,我能看看嗎?”
封玄的腳步頓住。
看向她的眼睛又沉又黑,千百種情緒從他的眼睛裏湧過,轉瞬又都歸為了平靜。
封玄沒說話,就在薑伽以為他會拒絕的時候,男人調轉腳步往書房而去。
房門推開,封玄抱著她倚靠在書桌沿,正對著那張照片。
照片裏,男孩一身純白的休閑裝,是張揚鮮活的少年氣。
五官姝麗冷絕,皎潔如月,身後是大片搖曳的純色百合,看向鏡頭的眼睛有絲驚訝的縱容。
這張照片,是偷拍的。
薑伽盯著少年的臉,得出這個結論。
封玄的眼睛始終落在薑伽的臉上,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的情緒變化。
可惜的是,除了她眼裏的驚豔。
封玄並沒有在薑伽的臉上察覺到別的情緒。
懷念,愧疚,害怕,恐懼。
這些統統都沒有。
薑伽盯著照片上左上角的一行紅色地標,側頭看向封玄,“你去過月亮穀?”
月亮穀是川城的一處著名景點,山穀裏有漫山遍野的百合,隨風搖曳的時候晃動的花瓣兒好似天上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