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恩栩醫院待了大半個月,薑伽的腳傷恢複得很好,封玄就打算帶她回楓山公館休養。
臨出院那天,封玄說要給她做一個心髒的全麵檢查。
薑伽坐在輪椅上,由封玄親自推著往檢查室走去。
在外間的走廊上,卻意外看見了好久不見的封瑤。
她坐在輪椅上,看起來瘦了很多,臉頰尖尖的,向來打扮精致的小臉素麵朝天。
一身病號服看起來格外的脆弱易碎,右腳上包紮著厚厚的還有些滲血的紗布。
推著她的人,是林央。
顯然封瑤也看見了狹路相逢的薑伽,盯著她的眼睛濃墨翻湧是壓抑不住的恨意。
“警局待了幾天,連嗓子也廢了麼?”
詭異的氛圍裏,男人陰沉的聲音漫不經心的響起。
緊繃的弦就這麼斷了。
封瑤抬眸驚懼地看向以守護之姿站在薑伽身後的男人,身子竟不易察覺的發顫。
她咬緊了舌尖,半晌:
“哥。”
眼裏的恨意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結束了麼?”封玄的嗓音很淡,盯著封瑤的眼睛卻有著不容忽視的壓迫感。
封瑤寬大袖子裏的指尖狠狠掐著掌心,斂眸看向溫軟乖順的薑伽:
“薑伽同學對不起,我不該打傷你,請你原諒我。”
封瑤的眼睛睨向薑伽右腳,她低垂眼睫看起來楚楚可憐,誰也沒發現她眼底的惡毒。
腳腕上被硬生生敲碎的痛,現在還如蛆附骨的刻印在她的心頭。
封玄為了薑伽這個賤人,對自己的親妹妹也這般下得去手……
封玄那日在警局扇了她一巴掌,把她扔在警局揚長而去,害她被關了大半個月,不管怎麼叫囂服軟都沒有人搭理她,就連封家大小姐這樣的名頭也不頂用了。
她沒想到薑伽在封玄眼裏有這麼重的分量,那日她怒上心頭,隻想親手毀了薑伽。
倒是忘了她的便宜好哥哥也是薑伽石榴裙下的一員。
更讓她沒想到的是,封玄會為了薑伽在警局親手折了她的腿。
美其名曰:給受害者一個交代。
薑伽驚愕於封瑤的低頭服軟,她側眸回頭看向封玄,神秘兮兮地伸手遮住自己的半邊臉,疑惑道:
“她怎麼了?”
她認識的封瑤絕對不可能對她彎腰認錯。
封玄在她回頭的時候就彎下了矜貴挺拔的身姿,俯身與她平視。
聞言,唇角微勾,不以為意地掃了眼對麵暗自不服氣的封瑤一眼。
“大概是警察叔叔的悉心教誨,讓她痛改前非知道了自己的錯誤吧。”
薑伽:“……”
鬼才信。
那地方她又不是沒待過,如何有人教導?
封玄見小姑娘定定的注視著他,很顯然不信。
伸手揉了揉她已經拆了紗布的小腦袋,“她對你禮貌點不好嗎?”
他說過,薑伽是他的人,要欺負也隻能是他。
旁的人動了薑伽,就是和他封玄過不去,無論是誰,他都不會放過。
薑伽乖乖地任由封玄的大掌在她頭頂作亂,聞言認真思考了會,笑盈盈道:“還挺好的。”
趾高氣昂、不可一世的封瑤現在低聲下氣的對她道歉,其實……還挺爽。
餘光瞥見封瑤包紮著的腳,薑伽又問:“那她的腳又是怎麼回事,怎麼也傷了右腳?”
上次在巷子裏,她腿腳不便幾乎是被封瑤單方麵壓著打,不可能傷到封瑤的腳啊。
林央定定地看著對麵嬌嬌小小的姑娘坐在輪椅裏,纖細的脖頸有著好看的線條,扭頭與身後強大無虞的男人竊竊私語。
這是他第一次覺得,薑伽離他有天塹般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