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還在調查當中。
確定死因的薑棋也不可能一直放置在太平間。
還需入土為安。
嫌疑人目前鎖定的是醫院失蹤的護士,而護士是第一醫院的正式員工,出現這樣的事故醫院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第一醫院因此也成為了此次案件的被告方。
今天,是薑棋火化的日子。
薑伽與陳媛一身素淨的黑色著裝,胸前別著一朵白色的小花。
人死之後,不管生前如何,在大火裏終究隻能留下一捧骨灰。
裝在小小的盒子裏,與世長辭。
坐在輪椅上的薑伽紅著眼眶,伸手從殯儀館的工作人員手裏接過薑棋的骨灰盒,緊緊抱在懷裏。
脊背像是承受不住骨灰盒的重量,躬身下彎。
陳媛抹掉臉上的眼淚,揉了揉她的肩。
“走吧伽伽,我們帶著你爸爸回家,媽媽推著你。”
薑伽指節發白,緊緊摳著骨灰盒的邊沿,哽咽道,“好。”
接薑棋回家的路,薑伽沒讓任何人陪同。
封玄說要陪她一起來,她也拒絕了。
就連鍾越也被陳媛攔了下來。
這是他們一家三口,最後相處的時間了。
寂靜的走廊沒有空曠極了。
薑伽怔怔地盯著黑色的骨灰盒,淚眼朦朧之際倏然瞥見拐角處猛然撞過來一個白色的龐然大物。
她下意識地抱緊了懷裏的骨灰盒,還來不及出聲劇烈的碰撞聲響起,薑伽整個身子向一側傾斜!
“伽伽!”
“啊!”
兩道驚呼聲同時響起在薑伽的耳畔。
她甚至來不及去看,也顧不及摔得疼痛的骨骼。
紛紛揚揚的白色骨灰灑滿了她的全身。
她的眼、她的臉全是冰涼的冷意。
意識到這是什麼的薑伽,渾身止不住的發顫,刺骨的寒冷湧進她的四肢百骸。
異物感刺得她眼睛生疼,卻一動不敢動……
“哎喲,疼死我了!她媽的沒長眼睛啊,沒看見我坐著輪椅麼?”
尖利的嗓音不分青紅皂白的開罵,繼而微頓,那人驚詫道,“薑伽?”
看著渾身滿是白灰,狼狽的摔倒在地的薑伽,封瑤低垂的頭不易察覺的露出一抹猙獰快意的笑。
再開口時已經滿是歉意。
“你…這…你身上的是……你爸的骨灰嗎?”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沒注意!眼下全灑了……怎麼辦?”
封瑤像是慌得六神無主般,急切的解釋:
“前些日子我和林央哥去了寧城旅遊,剛回來就聽說你爸爸死了,林央哥非要過來看望,正到處找你們呢。”
“我腿腳不方便,平日裏都是林央哥照顧我,現在他不見了我一下子沒掌控好輪椅的檔數,實在是對不起,你不會怪我的吧薑伽?”
空氣像是凝固了般,薑伽緊閉著眼睛,眼裏的骨灰刺痛得讓她睜不開眼睛,手腳冰涼得厲害。
“封瑤——!”她顫抖著唇,撕裂般的痛苦。
“誒誒誒,是我。”
封瑤看著此刻跟瞎子沒什麼兩樣的薑伽,臉上的笑意別提有多燦爛了。
至於陳媛,也被這突然的變故震得僵硬不堪。
她怔愣在原地,看著已經盡數鋪灑在地上還有薑伽身上的骨灰,雙手死死的捏緊拳頭,額角青筋暴起,眼眶猩紅一片。
痛到窒息般,“——啊啊啊啊!”
她滿是恨意地瞪向地上裝模作樣的封瑤,猩紅著眼眶撲了過去,一把拽住封瑤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