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媛定定地看著有恃無恐的封玄,薑伽的身體分明出了異樣,真睡假睡她難道還看不出來嗎?
她緊咬著牙關,雙膝一軟倏地跪在封玄麵前。
乞求道,“求封先生高抬貴手,放過伽伽吧。”
他別有用心的禁錮著薑伽,哪怕陳媛再笨也能猜到封玄的目的。
薑伽對封玄的錯認,這個男人能將錯就錯,就讓她惶惶不安。
封玄怔了一瞬錯開半步,沒有接受陳媛的下跪。
“薑夫人這是做什麼,我可擔不起你這樣的大禮。”
他瞥了眼床上閉著眼睛的薑伽,幽幽道,“至於你說的高抬貴手,更是言重了。”
“薑夫人又沒做對不起封家的事,何談放不放過。”
陳媛噎住,見油鹽不進的封玄她是真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才好。
封栩的心髒確實是給了薑伽。
但……
陳媛閉了閉眼,“很抱歉封先生。”
“哦?”封玄淡淡斂眸。
陳媛撐著床榻,站起了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神色疲累,“我確實認識阿栩。”
倏地。
封玄臉上的漫不經心全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淩厲的寒霜,他沉沉地盯著陳媛沒說話。
陳媛沒有躲閃視線,直直的看著封玄的那張臉,似是在透過他懷念什麼人一般。
“阿栩的全名叫封栩,與你長著張一模一樣的臉。”
“請問封先生,封栩是你什麼人?”
毫無瑕疵,又同樣完美的一張臉啊。
初見封玄那日,就連她都恍惚了,她又該如何向記憶錯亂的薑伽解釋眼前這個人不是她的仙子?
封玄的眸子濃稠漆黑,像深不見底的深淵泥沼,死死鎖著眼前的陳媛。
他唇邊勾起一抹似嘲似諷的弧度,“薑夫人不繼續裝傻了麼。”
陳媛羞愧的垂下頭。
封玄淡漠的掃了她一眼,目光落在薑伽身上,眸光幽深:
“封栩與我是雙生子,是我長兄。”
“封家的產業向來由長子繼承,大哥他不喜歡商場的爾虞我詐,也不喜歡龐大的家族負擔。”
“他淡雅脫俗,喜愛最簡單的人間煙火。”
封栩與他全然不同,他為次子,生來心思內斂,城府手段都不缺,是天生的繼承人人選。
但他沒想過與封栩爭什麼。
相反,是封栩親手把他推上了封家掌權人的位置。
“長兄?”陳媛喃喃失語。
怔怔的盯著封玄那張臉,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那個一身貴氣的少年。
通身溫文爾雅的氣質,想過他的身份或許尊貴不凡,但沒想到這般高不可攀。
封家啊,南城的天……
“所以薑伽身體裏的那顆心髒是我長兄的吧。”
封玄的語氣很淡,但又好似夾雜了其他看不懂的東西。
哪怕他早已確定心髒的主人是誰。
這句話他還是問出了口。
陳媛點了點頭,目光悲憫的看著依舊沒有醒來跡象的薑伽。
“是阿栩的。”
封玄感覺自己的內心像是有什麼東西碎裂開來,錐心般的疼。
甚至呼吸都緊繃得厲害,他眼尾發紅,不放過陳媛的寸寸神情。
“為了救瀕死的薑伽,你們殺了他?”
——
封玄站在落地窗前,目光沉沉地看著陳媛的身影一步步離開楓山公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