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越倏地看向被儀器遮擋住的手術台。
心髒怦怦狂跳又惴惴難安,他驅動著沉重的步伐緩步邁去,不敢眨眼睛。
那位恩栩醫院知名的專攻心髒的年輕醫生,正拿著泛著寒光的手術刀,而刀尖下的那張臉……
鍾越渾身的血液驟然冷凍結冰,僵硬又刺骨,他血紅著眼睛看向沉沉盯著他的封玄。
再也控製不住的朝他撲了過去,一把鉗住他的衣襟,麵上的冷靜早已崩壞。
憤怒猙獰,“你這個畜生,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氣憤之下,他手抖得厲害。
被揪住衣襟的封玄冷眼睨著發瘋般的鍾越,近乎殘忍的冷靜:
“還能是做什麼,當然是拿回不屬於她的東西。”
“你怎麼放進去的,就怎麼取出來,不為難吧?”
鍾越瞪大了眼睛,像是看瘋子般的盯著封玄,“……剜心?”
他嗓音啞得厲害,“你瘋了嗎!知不知道這麼做她會死?”
鍾越話音未落,猛地一拳打向封玄!
然,出師未捷拳頭被封玄輕易擒住。
封玄一把甩開他的手,冷冷道,“念在你還有點用處,今日我不動你,勸你最好按我說的做,否則……”
鍾越退後兩步穩住身形,鋪天蓋地的寒意湧上心頭。
他朝薑伽跑去,一把推開手術台前呆愣的顧煬,護小雞似的守在薑伽麵前。
厲聲道:“除非我死,否則誰也別想動她!”
封玄輕蔑的掃了眼不自量力的鍾越,瞥了眼他身後的薑伽:
“死?她這條命是怎麼多出來的,鍾醫生不是最清楚了嗎?”
他緩緩朝鍾越走近,目光深邃難明,“還是說,鍾醫生也很願意以命換命?”
封玄居高臨下的睨著騎士般的鍾越,指著他心口的位置,“把你的這顆心送給她,如何?”
一旁的顧煬聽得驚駭,他急聲道:“封玄!”
換給薑伽的心髒是早就備下了的,但封玄給他一種感覺好似真的會剜下鍾越的心給薑伽。
從身體健康之人的身上剝奪心髒,這是犯法。
鍾越直視著揮手間就能掌握他人命運的封玄,盯著這張他記了很久的臉,毫無征兆的笑開。
“你雖然與他長著張一模一樣的臉,但心腸卻是望塵莫及。”
“哪怕薑伽把你錯認成了他,你也永遠都不會是他!”
封玄像是被戳到了痛處般,臉色倏地一沉,驀地掐住鍾越的脖頸,陰沉道:“你說什麼?!”
鍾越脖子被掐,沒有絲毫掙紮,隻是唇邊的笑意越發諷刺:
“封栩拚了命的保護薑伽,心甘情願獻出自己的心髒也要換她平安!”
“而你!身為他的雙生弟弟,卻不遺餘力的破壞他用生命守護的珍寶!”
“你究竟把封栩置於何地?!”
轟!
封玄的腦袋像是炸開了般,他怔怔的盯著鍾越,從沒一刻覺得這般恐懼過。
心甘……情願?
怎麼可能呢?
鍾越感受到脖頸上的手在顫抖,反而越發高揚自己的脖子,往封玄手裏送。
“不錯,封栩的心髒是我放進薑伽身體裏的,冤有頭債有主,你想要拿回封栩的心髒,我這顆心換給薑伽就是。”
“……隻求你,以後放過無辜的薑伽。”
封玄的臉在寸寸變白,麵對鍾越的步步緊逼,他幾不可察的後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