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
一月有餘？
薑伽指尖猛地蜷縮了下。
封玄緊握著薑伽的手，感受到了她的動作。
眼底的狂喜蔓延開來，他緊抓著薑伽的手覆在自己臉上。
眼眶通紅得厲害，“伽伽，你聽到了對不對？”
封玄喜悅到無以複加，“我們有孩子了，我和你有孩子了。”
他從不敢想。
他與薑伽，竟會擁有一個孩子。
孩子……
薑伽心髒開始揪痛起來。
從她被封玄帶回公館開始，無休止的經曆強取豪奪。
無法掙脫。
她被磨滅生的希望，卻沒想到會迎來新的小生命。
可他不該來。
她與封玄……
“薑伽——！”
忽地。
薑伽的耳邊傳來封玄變了調的厲呼，“醫生！快去叫醫生！”
薑伽的心電圖起伏得厲害，機器一直響。
沉浸在喜悅的封玄瞬間慌了神。
還不待醫生趕來，心電圖恢複了平穩的規律，機器也停止了呼叫。
封玄額頭上滿是沁出的冷汗。
“先生，您的傷……”
元七摁了病房裏的呼叫按鈕，回過頭才發現封玄的衣服上血跡斑斑。
慌亂緊繃之下，包紮好的傷被崩開。
封玄似感覺不到痛般，直直的盯著病床上的薑伽。
嗓音發澀，“你是不是不想要……這個孩子？”
“你已經醒了對不對？”
薑伽眼睫輕顫，終是睜開了眼睛。
入目即是封玄那張旖麗濃稠的臉，隻是此刻眼眶血紅，胡渣青青略顯狼狽。
“封先生……”
正在此時，先前呼叫的醫生趕了過來。
元七見床邊兩人微僵的氣氛，忙把人攔下一同走了出去。
順手帶上了門，給二人留足了空間。
封玄動也未動，始終緊盯著薑伽的眼睛。
“你……”封玄欲言又止，若仔細去瞧還能發現不可一世的封家二爺眼裏藏著絲膽怯。
他到底沒敢提孩子的事。
“封玄。”薑伽看了眼封玄身上滲出的血跡，“你的傷，流血了。”
薑伽目光平靜，火海裏那般抗拒的憎惡全都被隱藏了起來。
“你不該救我的。”
“如今在生死邊緣徘徊了一遭，你可願意放我離開？”
刻意躲避的封玄還是聽見了他的噩夢。
他臉上血色盡褪，惶惶搖頭。
“不要！別離開我。”
他顫抖的握著薑伽的手，想要攥緊卻又不敢用力。
“我是真的離不開你，你可憐可憐我好不好？”
他犯了錯，付出什麼代價都可以。
唯獨不能是薑伽。
薑伽看著曾經那個高高在上俯視她的男人，如今這般在她麵前搖尾乞憐。
心中並無報複的快感。
反倒是疲憊湧上心間，拽著她下墜。
她輕歎一口氣，“可是封玄，我不愛你。”
封玄眸光一顫，嗓音晦澀：
“我知道。”
他從來都知道薑伽不愛他。
那雙看著他的眼睛從來隻有恨意與恐懼。
薑伽看著偏執無法自救的封玄，終是提到了最艱難的話題。
“肚子裏的孩子……”
“薑伽！”封玄幾乎是驚恐的看著薑伽，貪戀的看向她如今還什麼都看不出來的小腹。
“求你，留下他好不好？”
不待薑伽說話，他倏地站起身又雙膝一彎猛地跪了下去。
“他是我的孩子，是我們的孩子。”
“別不要他……”
封玄捧著薑伽的手，死死握住不斷的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