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伽神色晃了晃,沒否認。
隻是催促著封玄,“我累了。”
封玄會意,打橫抱起薑伽往外走。
視線卻似有若無的看了眼鍾越。
鍾越此刻的臉色可以用慘白來形容,臉上沒有絲毫血色,仿若與身上的白大褂融為一體。
回到車上,薑伽沉默的盯著車窗外倒退的人群。
眉宇間多了抹懊惱。
她知道自己是遷怒,其實不關鍾越的事。
封栩那麼決絕,根本不給任何人拒絕的機會。
鍾越受封栩所托,麵對瀕死的封栩他隻能那麼做。
薑伽幾不可察的歎了口氣。
“後悔了?”
封玄的聲音驀地在耳畔響起。
聽不出是什麼情緒。
薑伽也沒有閃避,“嗯。”
她確實後悔那麼對鍾越。
下頜被掌控,薑伽被迫麵對著封玄眼裏翻騰的赤紅。
“也就是說,你真想過跟著他離開?”
“……”
薑伽蹙眉,“封玄,你能不能不要無理取鬧?”
他們說的是一回事嗎?
封玄隻要想到鍾越暗地裏虎視眈眈覬覦薑伽,他就瘋了般的想要把人融進自己的骨血,不讓任何人窺視。
偏偏那人還與薑伽有那麼深的羈絆。
以薑棋夫婦對鍾越的信任,倘若當年鍾越有心謀奪薑伽。
恐怕……
“薑伽,是我無理取鬧嗎?”
封玄舉起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這麼明晃晃的戒指他看不見嗎?他當著我的麵,想帶你遠走高飛。”
“我沒動他已經是看在你的麵子上,現在你說我無理取鬧?”
“你是我的妻子,你是我的啊。”
他不該鬧嗎?
封玄此刻的模樣就像是懂事的孩子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想要爭想要鬧卻又顧及著在乎的人,不敢鬧得太凶也不敢哭得太狠。
心裏又想得到在乎之人的關注,隻能克製的鬧鬧情緒。
薑伽盯著封玄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伸手握了上去。
兩枚閃亮的戒指交疊。
薑伽輕聲道,“你也知道我結婚了。”
“你把我想成了什麼人?婚內與別的男人逃跑的妻子嗎?”
豪門夫人帶球跑的戲碼不會發生在她身上。
她不愛封玄。
也不愛鍾越。
封玄與她存在著夫妻關係,不管這段婚姻關係是怎麼來的。
至少受法律保護。
“你真的不會跟他走,離開我?”
不怪封玄不相信,這段婚姻本就是他‘騙’來的。
如今薑伽知道肚子裏的胎兒對她沒有嚴重影響,又有‘救世主’般的鍾越不離不棄的說要帶她走。
他真的會不安。
與其背地裏防備,他寧願血淋淋的直麵薑伽。
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辨認她哄騙他的真偽。
薑伽無奈,“封玄,你真的會讓我與鍾越離開嗎?”
“你有一百種手段讓我離不開公館,也同樣有一百種手段讓我與鍾越走不出南城。”
“這隻是個假想題,沒有回答的意義。”
鍾越在她耳邊說的那句話,她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封玄的手段她早就見識過了。
也掙紮累了。
一盆涼水從頭到腳給封玄淋了個透心涼。
他眼底的希冀徹底碎裂。
摩挲著薑伽的唇,嗓子啞得疼痛。
“你倒是了解我。”
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沒一個字是他愛聽的。
好半晌。
封玄眼底的情緒盡數散去,就好似方才的談話不曾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