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鋼鐵廠被賣給私企之後,他們這些老員工有機會出的錢和用退休金抵扣,換取一部分的分紅,霍從軍也因為隻想拿錢,而直接選擇了忽略。

當年開飯店的搗鼓手機的同事,一個接一個的辭了職,等到霍從軍四十歲的時候,猛然發現曾經的老朋友和同事們,都過上了衣食無憂,平時溜鳥鬥狗,坐著拿錢的生活!

就連一開始賣DVD的那個人,也因為地皮選的好而大賺了一筆。

似乎所有賺錢的機會,都正好被他錯過。

鄭慧幾次因為他,悄悄的拒絕了更好的學校邀請,雖說貧賤夫妻百事哀,但那段時間鄭慧的陪伴一直是霍從軍能夠堅持下去的動力之一。

但是這一切都在霍從軍一次自暴自棄的酗酒之後化為了泡影,他不記得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隻感覺酒精飄飄欲仙的滋味讓他第一次覺得快樂起來,而鄭慧的勸阻又顯得那麼的聒噪。

霍從軍曾經有過希望,他失意過又振奮過,也許正是看在這一點上,老天才給了他第二次機會。

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鄭慧,霍從軍一陣恍惚。

拿過了手邊的日曆一看:1984年,6月12日。

拿著日曆的手忍不住顫抖起來,這個日子他記得很清楚,就是第一次分房也正是他錯過了第一次機會的日子。

他真的重生回來了!

鄭慧端了一盆醋溜白菜出來,看著一臉呆愣的他有些擔心。

“老霍,你怎麼了?是不是中暑了?要不把門簾兒挽起來,好透透風。”

霍從軍聽在耳朵裏,卻不知道這話什麼意思。

他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之前錯過的一切,他要一個一個地彌補回來!

鄭慧疑惑的看著自己的丈夫神情突然激動。

“慧,你剛剛說什麼?”

“把門簾兒挽起……”

“不對,分房子那事兒!”

鄭慧恍然大悟道。

“就是李主任呀!雖然他答應了咱們,可我還是不放心……”

之後的李主任也確實像她擔心的那樣,根本再也沒提起這事兒了。

鄭慧莫名其妙的看著霍從軍的臉上,突然流露出一絲暢意的笑容。

“沒什麼不放心的,這個資格,我們不讓!”

“那你升職的事怎麼辦?我也是隨口一說,咱們還年輕呢,遲早能排上資格……”

反倒是鄭慧開始猶豫起來,她在不通風的廚房內做了大半個小時的菜,額角上已經滿是汗水,年輕秀麗的麵容上浮現出一絲擔心。

霍從軍對上她關懷的眼神,聞著飯菜的香味,感到整個屋子雖然狹窄,但是充滿了家的溫暖,被擦幹淨的酒瓶壓著舊桌布,裏麵還插著一支月季。當年鄭慧身為小學老師,模樣又漂亮,引得許多小年輕追求。

但最後她卻選擇了身為工人的霍從軍,婚後也從不嫌棄對方一窮二白,跟著一起搬到了這間狹小的屋子內,盡自己所能的把一切布置的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