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州拉麵館。
魯逸平與任靜對坐。
藍色大碗下麵鋪著一片鮮綠色生菜葉,二份拉好的麵在牛肉湯鍋裏沸騰了五分鍾,被撈在碗裏。一碗麵一大勺牛肉湯,上麵撒一小把香菜蔥花和米粒狀的牛肉末。桌上放著味精、老醋、精鹽、辣子,食客喜歡什麼口味,自己動手調。
任靜放好了調料,吃了一口,讚不絕口的說:“不錯好吃,我喜歡。簡單而不膩,色香味俱全,經濟實惠,真不知道省城還有這麼一家好吃之處。”她望了一眼對麵的魯逸平,似乎無意的問了一句:“現在處於完全失業期?”
魯逸平回答任靜的關切,實事求是的說:“也不是,有一些IC老用戶了解我,一些難修的電腦,程序恢複或軟件設計,會有人找我。勉強度日沒有問題。”
“以後有什麼打算嗎?”
“很糾結,想去南方找家IC公司,謀份工作度日,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可是又不甘心,也想從新開始,從哪跌倒從哪裏站起來。”
任靜的眼睛一亮:“重新創業嗎?”
魯逸平點點頭。
任靜感興趣的說:“能具體說說嗎?”
魯逸平:“我想成立一家廢品收購公司!”
任靜不禁臉露愕然十分意外,廢品回收和IC業毫無瓜葛,一點也不貼邊,這叫什麼從新開始!她沒有問,打住了話頭,繼續吃著麵!
魯逸平:“這個行業雖然也有競爭,但是還不算十分激烈,大資本不看好。投入不需多,比較適合我。我辦廢品回收公司與傳統公司不同,我的經營理念還是主打科技牌。在廢舊電子產品的回收上做文章,搞拆封,把優質的元器件和芯片選出,製造新的電子產品,這是我的強項。無用的廢棄品,加工回收貴重金屬。把雪球滾大,我需要第一桶金。”
任靜畢竟是財經學者,她的感知和視野與眾不同,魯逸平創業的理念和視角震撼了她,得到了她內心的認可。她笑著說:“想法不錯,真正成為現實恐怕絕非易事。不會是紙上談兵吧!”
魯逸平歎息一聲說:“困難確實太多,我一沒有人脈,二手裏又沒錢,寸步難行。半年了,剛有點眉目。”
任靜秀氣的柳眉一挑:“有眉目就是成績,萬事開頭難。現在進行到哪一步了?”
“我與郊區教委剛剛簽約了協議,免費為他們維修教育網絡的升級改造,及時解決網絡與計算機運行出現的各種問題。他們把廢棄的一座小學校出租給我,租金減半。合同有效期為五年。”魯逸平一聲艱難歎息:“現在正在跑貸款。如果能把貸款跑下來,就可以開張了。問題是貸款不好跑,沒有擔保,又是個體,銀行說我這是空手套白狼,我的創業計劃書再好,也沒用!”
任靜開心的笑著說:“我聽著也像是空手套白狼,個體小微企業一向貸款難,銀行擔心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看來你的想法不錯,可惜不容易實現。再好的計劃沒有資本支持,也難以運營!好像無解!”
“是啊,我這不正為此鬧心嘛,才像沒頭蒼蠅似的跑舞廳裏尋刺激!還有最後一招,就是尋求私人資本介入,接洽投資機構。可是交出控股權,我就是個勞心費力的打工仔,為別人做嫁衣,那就不如去南方找家大點的IC公司打工了!”
任靜望著魯逸平垂頭喪氣的樣子,突然好奇的問:“你來舞廳尋求刺激,不就是要領女人去開房嗎?怎麼沒領我去啊?”
“我哪敢,任姐你就別罵我了。我兜裏比臉都幹淨,用什麼開房?”魯逸平臉紅的搖搖頭:“來舞廳也許是聊聊天,跳跳舞輕鬆一下,也許想抱抱女人,慰藉一下寂寞。頭腦裏沒有成型的概念,我真的說不清楚……”
任靜用語犀利,直來直去:“你們男人是不是從來不說實話?一個到舞廳尋求刺激的男人沒有開過房,你自己相信嗎?”
魯逸平認真的說:“任姐,真的。我很久沒有來這種地方了,今天來也是鬼使神差。愛是一種聖潔一種美好,男女不可能隨隨便便就開房。據說酒店房間裏針孔攝像頭到處都是,我不會在別人的監控下行樂。我的愛情觀與眾不同,我認為精神領域裏要互相認可,三觀一致,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我認可古人從一而終的觀念。肉體交合是一種疊加,這樣的愛才是真愛!”
任靜心裏覺得不無道理,嘴裏卻說:“果然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還有一套歪理邪說,比如呢?”
魯逸平的臉更紅了:“比如……比如……,我第一眼看到任姐,就出現了強烈的感覺,跳舞的時候更不用說,我想起了宋.周敦頤的愛蓮說: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任姐在我麵前,就是一朵聖蓮,天降女神,高雅聖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