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係全架空,與現實國家、人物、事件無關】
南江市第一醫院,住院部,1013號病房。
夏遠從白色的病床上醒來,短暫的清醒過後,隨之而來的是強烈的疲憊感。
頭暈得有些厲害,這是長時間昏睡造成的症狀。偶爾傳來陣陣疼痛,就像是有人在腦子裏搞裝修一樣……
除卻意料之中的不適感外,昏睡中,他又做夢了:
刀與血,海與沙……各種光怪陸離的場景,摻雜著記憶的碎片,在腦海中不斷浮現:
現實與虛幻層層交錯,而後彙集在一起,仿佛一場詭譎怪誕的戲劇。
陌生,卻又似曾相識……
他嚐試捕捉這些畫麵,但除卻陣陣刺痛外,再無任何回應。
頭疼感愈演愈烈,到最後,整個腦袋仿佛都要炸開了。
直到幾乎再次暈過去,他終於停止思索。
“呼……”
又是一次徒勞的嚐試。
幾次深呼吸後,精神稍作緩和,夏遠這才將目光轉向周圍:
白色被單,藍色地板,金屬質地的窄床,點滴掛架,不知名的醫療儀器,還有放在木桌上的保溫瓶和一次性紙杯。
刺鼻的消毒水味充斥著鼻腔,液晶電視上畫麵閃動,播報新聞的女聲吐字清晰。
在電視屏幕的右上角,白色的數字不斷跳動,顯示時間是下午四點。
“昏迷了一天麼……”
粗略估算了一下時間,夏遠眯了眯眼睛,臉上的表情並無太大變化。
作為被調侃在病院有房的人,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景:
走在路上,突然暈倒,被抬進醫院,查出區區絕症而已,然後在醫生的勸說下堅持離院。
整個流程毫無新意,比起這個,他更在意昏睡時夢到的,那些疑似自己早已丟失的記憶。
在五歲時,夏遠失憶了。
除了基本的生活常識外,他對自己之前的經曆,沒有半點印象,就像是被人直接刪除了存檔一般。
本來,比起身上的絕症來說,失憶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但偏偏自己的父母也在五歲之前失蹤,這讓他不知方向的生活變得異常艱難。
父母失蹤,身患絕症,失憶……
這種天崩開局,夏遠覺得,如果按照正常發展,自己現在大概率已經重開了。
幸運的是,不久後,一名自稱是父母好友的治安官找上門來,以臨時監護人的身份接走夏遠,並收養在家中。
這名治安官對他很好,得益於此,在他“僅有的”十四年時光中,生活還算平靜。
在病情不會惡化的前提下,這樣的日子大概會一直平靜下去。
但生活,總會有意外發生……
噠噠噠……吱呀~
一陣緊迫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接著響起了開門聲。
夏遠收回逐漸發散的心緒,坐起身看向來人。
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女人走進房間。
她有著典型的瓜子臉,眉眼細長,一頭黑亮柔順的秀發挽在後腦處,顯得簡約而又幹練。
在看到病床上的人已經醒來時,女人緊皺的眉頭方才略有舒展。
“終於醒了?” 她衝夏遠打了個招呼。
“嗯,剛醒。”
夏遠掖了掖床單,隨意回複了一句,聽得出來,兩人是熟識了。
聞言,女人先是表情一鬆,隨即又蹙起眉頭,不免擔憂地說道:“你已經昏迷了整整一天,比上次又長了五個小時,我是真擔心你會醒不來。”
明明是緊張的語氣,但夏遠在聽完後,隻是輕輕一笑:“前天剛熬了個夜,就當是補覺了。”
聽到這話,女人翻了個白眼:“也不怕睡死你。”
“如果真能死在睡夢中,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說這話時,夏遠的語調中聽不出多少情緒,“所有人都會死,能毫無痛苦地離開人世,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仁慈。”
“唉……該說你是沒什麼求生欲,還是心態好呢?”
女人終於無話可說了,她歎了口氣,從旁邊拉了張椅子,坐到病床邊,同時拿出一張檢測單,遞給夏遠。
隨後她正色道:
“檢測報告也已經出來了,你自己看吧,十二項指標顯示異常,比上次來時還多了三項。”
“我去檢測中心取結果時,那邊的人是建議我直接把你火化。”
“以你現在的狀態,說不定哪天就會……”
說到這裏,她頓了頓,沒把剩下的話說出口,但話裏話外透露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