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嘎——”
這幾道不算尖銳的叫聲，瞬間喚起了夏遠腦海中熟悉的記憶。
雖然早有猜測，但在見到實際的畫麵時，他還是忍不住心頭一驚：
果然，這所謂的【收容所】，就是一個飼養異變的地方！
按照之前的思路，確實沒有什麼勢力，能夠在塵國的地盤，飼養如此龐大的異變群。
除非，這個勢力就是……
走在前麵的六月，似乎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場景。
她輕易略過了金屬門，甩動著雙馬尾，自顧自地說道：“就在前天7月7號的時候，我們接到了【收容所】的報案，這裏飼養的異變丟失了十四隻。在這之後，我們二隊就一直在調查這些異變的下落。”
“昨天你出事的時候，我們剛好在【收容所】這邊發現了新的線索，於是去了周邊調查，南江城裏就沒留人。”
說到這裏，六月有些懊惱地敲了敲頭：“現在想想，真的是好險啊……如果不是夏遠你恰好覺醒了圖騰，事情就大發了，這一定也是對方的調虎離山計，對吧？”
沒有得到想象中的回應。
六月有些不解地偏過頭，卻發現夏遠停在了一扇門前，沒有跟上來。
“嗯？”
撲閃著眼睛，六月折回夏遠身邊：“是有什麼發現嗎？”
與此同時，她順著夏遠的目光，越過欄杆向門內望去：
門裏麵關著的是一隻並不怎麼精神的異變，變異程度相當嚴重，已經看不出什麼人形了。
它的身體軟綿綿的，從呼吸的幅度來看，似乎有些虛弱，青褐色的皮膚表麵，還有不少的標記與疤痕。
此時它正趴在角落裏，並沒有異變該有的狂躁和暴怒，隻是喘著氣，仿佛是一隻久病的獅子。
以為夏遠是在擔憂安保措施，六月拍了拍夏遠的背，安撫道：“放心好啦，這些異變都有注射過特殊藥劑，效果至少能維持三天，這段時間裏，它們沒有那麼高的殺戮欲望，而且這裏的門很堅固，不會出事的。”
“……六月，這裏的異變，都是怎麼來的？”
“嗯？”
聽到這個問題，六月臉色一怔。
夏遠滾動喉嚨，再次開口：“按照塵國法律，在輻射症患者將要墮落成異變之時，有關部門需要進行人道清除，這些人類異變，都是怎麼來的？”
六月眨著眼，歪了歪頭：“是這樣的嗎？我記得薛老師說過，醫院會征求輻射症患者的意見，病人同意後，會簽署一份同意書，將身體捐贈出來啊。”
“那明明是……”
話說到一半，夏遠瞳孔猛然一縮：
【本人在墮落為異變後，自願將身體交給有關機構處理。】
是了……
那份所謂的遺體捐贈同意書上，從來沒有說過，捐贈的是遺體！而是身體！
“怎麼了夏遠？”
搞不懂對方為什麼突然會有如此大的反應，六月擔憂夏遠是有什麼身體上的不適，於是關心問道。
“呼……”
輕吐口氣，夏遠有些艱澀地說道：“我之前就是輻射症患者，見過那張所謂的‘捐贈書’，但醫生告訴我，那隻是遺體捐贈同意書，她從未跟我說過，在簽署之後，其實會被關到這裏……”
水坊飼養異變，是好是壞，有什麼目的？
未知全貌，夏遠不好評價。
隻是作為一名曾經的輻射症患者，還是差點簽署了同意書的那種，在今天見到被飼養的異變時，他難免有種物傷其類之感。
再看一眼門內的異變，夏遠輕輕搖頭：“無論怎麼說，這些異變在墮落前，都是普通的人類，這樣的場景，實在是……有些駭人耳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