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麼?”
“潘子良。”
“幹過活嗎?”領導問,關心是不是勞動人民。
“幹過的——在家專幹粗活。”那人說。
領導點點頭:“什麼成分?”
“貧農。”
“嗯,把你的手給我看看。”領導說。
那人伸出手掌來,領導在上頭磨了磨,粗粗的,結了繭,果然是幹活人的印記。
“好吧。你留下來。”領導說,“以後你就是班長,打石民工班的班長,過兩天你就去招民工,快些去,活很急。”
兩天以後,潘子良來到了東莞縣石龍鎮的一家旅店裏,他的四個朋友正在苦苦等他。他們是龔維衛、楊照業、王國忠、任殿奎。
五人都是在原籍無法存身的國民黨軍、警、憲人員。而潘子良則是正規軍中被打散了的國民黨軍官。家鄉“清匪反霸”“鎮壓反革命”後,他們呆不下去了,隻好流落在衡陽一帶做泥水匠。誰知“清查反革命”一地接著一地,看看衡陽也無法呆,五人又從湖南逃到了江西,藏身在贛南的一座山洞裏。
住山洞的日子也不好過,每天像野人一樣,到山坡上掰點苞米、到山戶人家門上偷點糧食過。終於有一天,龔維衛在下山尋食時讓人發覺了。山洞不能再呆了。
“潘哥,往下怎麼走呢?”幾個人躲在農家防野豬的茅棚裏又冷又餓。
“逃香港去!”潘子良是見過世麵的,“咱們的人都去那兒了,共產黨管不到那塊天。”
“好啊,可那地方去得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