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早晚要派人出去招打石工的,順道就去內地接人。但是,隻能是帶老婆一個人!”他對楊照業說,“孩子都不能帶的,記住了嗎?跑不動,要害事的。老婆接來,這兒是不準進的,都放在石龍鎮,有火車,來這很快的。等這邊的通知。”
10月5日,楊照業偷偷來找潘子良,告訴他一個消息:“家屬已經到了石龍。你老婆也到了。”
“好。”潘子良眼裏的火花一跳。“那就把他們領過來。”
“怎麼領?”
潘子良吩咐道:“你和大家都準備好。我到部隊去開招工的證明,開了馬上到石龍去接人。人到了深圳後,我們走山路來與你們彙合,看準機會就從閘門山衝過去!”
楊照業想了一下,有個疑問:“是單個偷偷過河好,還是集體過河好呢?集體涉水目標太大了吧?”他眼睛看了潘子良半天。
對於這個技術上的問題,潘子良沒有回答,隻是說:“你先別問這個,聽我的。人到了再說。”
三
潘子良帶了龔維衛和任殿奎,拿到了證明,迅速到了石龍的車站。可是一看,立刻又叫他涼了半截。
不但幾個人的老婆來了,而且跟來了四個孩子,一個十二三歲,三個才五六歲。
“叫你們不帶不帶的嘛!”潘子良生氣了。亂彈琴啊!哪有拖兒帶女去偷渡的!
但看見這些女人孩子,一身襤褸,同叫花子也差不多了,是不知吃了多少苦才挨到這裏的。他又歎了一口氣。
這時,他的頭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咬咬牙,把四個小孩扔在石龍車站,讓他們自己討飯回老家去,大人則趕快奔深圳河。但是,他猶豫了。當看見多時沒見任殿奎的孩子一聲“爸爸——”親熱地撲在任殿奎身上時,他的鼻子也酸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