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習仲勳是做“足”了準備的。看見隨來的保衛人員還帶著槍,習仲勳揮揮手:“你們都出去——”
氣氛輕鬆多了。習仲勳把凳子朝那一堆“逃港大隊”的支部書記移了移,更近了。
“大家放鬆點,學習班很快就可以結束。明天最後一天,晚上打牙祭,吃完,就讓大家早點回家。”方苞大聲對大家說。
看大家都在看進來的生人,方苞便接著介紹說:“這位就是習書記,省委新來的書記。習書記來,不是來為難大家的,是來看望大家的。決不延長散會時間。大家心裏有話,也可以抓住機會說。你們知道嗎?習書記本人就是受過四人幫迫害,坐過牢的。”方苞特意把後麵幾句話加重了語氣。
下麵開始有點騷動。
方苞又說:“大家放心,習書記說了的,一不打棍子、二不扣帽子、三不抓辮子!”
“三不”下去後,下麵似乎有人想說話,但半天,又冷下去了。
習仲勳隻好伸下頭去,問靠台最近的一位中年漢子:“你哪個大隊的?你先說說,為什麼反偷渡就是搞不好——”
那漢子苦笑搖搖頭,反而側轉頭,用廣東話對旁邊的人說:“呢嘢啊——好難講啦!”
“什麼?他說什麼——”習仲勳著急問,他不懂廣東話。
方苞解釋:“他說,這話不好講。”
習仲勳說:“有什麼不好講啊?都交代了三不嘛。”“是嫌我官還不夠大?”他忽然想起在路上看到的年輕人。
但還是沒反應。
“大家放鬆,剛才方書記說了,我也是受過迫害的。我很清楚,平時大家講的很多話都是虛的、假的、吹的!那是逼出來的嘛,哪能怪你們呀?我這次來,就是想聽你們說實話,說錯了不怪你們。你們給我說實話,逃港到底有沒有辦法治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