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這張單子是啥呀?怎麼好端端的出來個30塊錢?”

江大福拿著手裏那張單子,笑眯眯地望著徐寶貴。

明明是在笑,可是那笑容裏卻帶著寒意。

“哪一張單子呀?

我瞅一瞅。”

徐寶貴手都有點兒哆嗦,拿過去那摞單子,假裝翻了一下。

“隊長,這不都是咱隊裏今年花的錢,什麼修廣播,修水渠。

修水渠的時候還給大家攤的糧食錢。

還有隊裏修牲口棚。咱這回牛還病了兩回,請畜牧站的技術員過來給牛看病。”

假裝打亂單據,又送了回去。

“隊長還不都是這些零零碎碎的。”

江大福接過來單據並沒有像他想象中那樣被糊弄過去,直接拿筆簽字,反而是又重新翻了一遍,翻到了那一頁,揚起來遞給徐寶貴說道。

“老徐就是這張單子,你這張單子上也沒寫明是買的啥。

好端端的就30塊錢,這是幹啥了?

寫明用途,而且這是買的啥東西?

咱們是花的集體的錢,花的是大家的錢,每一分錢都得標明出處。

咱們當幹部,每一件事都得做到群眾的心坎兒裏。

不然咱們對不起大家。”

徐寶貴看著那一頁單據,冷汗直冒,那一頁正是自己做了手腳的單據。

“這,這是……哎呀,你看我這糊塗的,這說明咋沒寫,這是啥呢?讓我好好想一想。”

徐寶貴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江大福一拍桌子。

“徐寶貴,你今天要是不給我說清楚這張單子是咋回事兒,咱們就重新查賬,我倒要看看你在咱隊上的賬裏做了多少手腳。

你以為我江大福大大咧咧,就啥也不懂啊。

徐寶貴,你還真是狗眼看人低,你覺得我江大福很好被人糊弄是不是?”

“會長,我,我沒這麼想。”

“徐寶貴,你給我老實交代,你到底這些年在咱隊上的賬上幹啥了?

你如果不給我老實交代,我現在就把你送到派出所去,就衝今天這張單據。

我告訴你直接判你個貪汙罪,沒個三五年你都甭想出來。”

江大福已經下定了決心,不把徐寶貴收拾了。

這個徐寶貴有了今天這一次,以後說不準還有第二次,第三次。

總有一次自己不小心可能就會栽到人家手裏。

還是一勞永逸,直接把徐寶貴給端了。

當然,如果徐寶貴自己頂不住,把沈大川供出來,那更好。

直接撕破臉。

反正自己在所有人的眼中算是有情有義,對得起沈大川。

徐寶貴嚇了一跳。

“隊長,隊長,你不能冤枉我,我真沒幹這種事情。”

這一陣兒隻能咬死了不承認。

徐寶貴其實在賬目上肯定是做了點兒手腳,但是不敢多貪,也就是一年從隊裏的賬上貪個10塊八塊。

也算是能改善家裏的情況,可是這事兒被沈大川抓住了自己的把柄,要不是沈大川抓著他的把柄,他能辦幫沈大川幹這種缺德事兒才怪。

“行啊,老徐,咱們這麼多年的街坊鄰居,既然你不承認,啥也甭說了。

這些東西我直接交到派出所,你跟公安同誌去解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