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水燒開了,雲湘正往碗裏舀水,大哥領著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進來了,他後麵是一個年輕的婦人和一個男子領著七八歲的男孩。
雲湘笑著端詳著年輕婦人,她應該才二十四五歲吧,可看著像三十多的婦人,而且她一點也沒遺傳趙姨娘的好相貌,粗眉毛大寬臉,眼睛也不大,隻有嘴長得像趙姨娘,不薄不厚的,一笑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
年輕婦人看見雲湘後退一步看向李成林說:“大哥,這是咱妹妹嗎?長得跟咱娘真像,長得也像你……”說著說著哽咽了眼淚流了下來。
雲湘看她哭也不由自主的流下淚來,她上前抱住姐姐,姐倆抱在一起痛哭起來。李成林在一旁看的也抹眼淚,趙姨娘出來看她倆哭早就淚流滿麵,也撲過來摟住倆人比她倆哭的還凶。
還是李成林把親娘和倆妹妹分開說:“咱們一家人團聚這是多好的事啊,哭什麼,快點煮餃子吧,都餓了。”
趙姨娘這才抹了把眼淚笑著說:“煮餃子,煮餃子,你妹妹從早晨開始包餃子,一直包到天黑,一會熟了都多吃,你妹妹包的餃子可好吃了。”
李成林燒火那個男人也過來幫忙說:“大哥,我來燒火。”
李成林就給雲湘介紹說:“小妹,這是你姐夫,姓周名錦之,你的倆個外甥大的叫周雲峰二的叫周雲瑞。”
雲湘喊了聲:“大姐夫。”
周錦之喊了聲“小妹”還行了個平輩禮,雲湘隻得又給他回了一個。
周錦之身量中等,五官周正看著像個文質彬彬的書生。
雲湘讓他們到屋裏去說話她和大哥煮餃子,大嫂也出來幫忙。雲湘看著明明是夫妻的兩人相顧無言很是生疏心裏也很是感慨,沒有感情的夫妻生活在一起純粹是受折磨。
雲湘負責煮餃子,李成林燒火,李晴和孩子們往屋裏端。煮了三鍋出來,雲湘怕不夠吃還想煮一鍋,趙姨娘出來說:“湘兒,別煮了,他們這一陣子把胃口都餓小了,一頓吃太多怕胃難受。”
雲湘一想也是,就把餃子湯盛出來讓他們喝說原湯化原食。
忙活了半天,雲湘發現少了一個人——陳文軒。雲湘問大哥,大哥說看見博士老爺回帳篷去了,雲湘讓大哥給他端了一大碗餃子過去。
晚上,趙姨娘雲湘和大哥商量讓他奶奶和父親大娘上哪去住,雲湘說:“今天晚上你和大嫂在外間屋擠擠,我和咱娘還有大姐幾個孩子在炕上睡,讓大姐夫和你奶奶你爹你娘去帳篷睡這樣行嗎。”
李成林說:“我去陳十一的帳篷睡,他那裏隻有他一個人,我一會把奶奶背去帳篷睡,讓大姐和大姐夫在外間屋擠擠,讓你大嫂和孩子們在炕上睡就不擠了。”
等把大哥和他奶奶爹娘送走了,雲湘就燒水,讓幾個孩子在浴桶裏洗了澡,又讓大姐和大嫂也洗了洗。
屋裏炕上一溜小孩的腦袋讓雲湘看著好笑,小丫頭今天頭一次看見這麼多人眼都不夠看了,小錦和兩個外甥一個侄子一會就混熟了,非要和外甥擠一個被窩,此刻幾個小家夥腦袋瓜子湊一起不知在說什麼。
雲湘看著幾個小家夥瘦的皮包骨決定一會和點麵,明天炸果子吃。
這一夜李晴讓周錦之也上帳篷去睡了,大嫂睡在了外間屋。李晴和趙姨娘說了一夜話,說一會哭一會,還埋怨她娘怎麼把她大哥和妹妹生的那麼好看把她生的那麼醜。
趙姨娘竟然說了句:“誰讓你爹長的醜,湘兒她爹長得好看。”
“那你為什麼不給我找個好看的爹!”
“那你和你爹斷絕關係,誰讓他長那麼醜!”
“那可不行!我爹對我和孩子可好了,我這些年日子不好過都是我爹偷著接濟我。”
娘倆都沉默了,一會李晴輕聲問娘:“娘,那你恨我爹嗎?”
“要說不恨是假的,早些年恨他,現在過去了那麼多年了已經不恨了。”趙姨娘黑夜中摸索著握住女兒的手心疼的說:“你們這是遭了多大的罪呀!你看你瘦的……你夫君他家日子不是說挺好嗎,怎麼會讓你爹接濟,你夫君他不掙錢嗎?他這些年對你好不好呀?”
“娘……”李晴聽她娘問起夫君,隻喊了一聲娘就哽住了抽抽噎噎的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