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故發生第二天,全市召開安全生產工作會議,各縣市區行政主要領導參會。
會議強調:各縣市區行政主要領導必須牢牢繃緊安全生產之弦,落實主要領導負責製,認真查擺各行業、各領域存在的安全生產問題,並且認真做好整改工作。市安監局要通過暗訪、抽查等方式,在全市範圍對各建設生產場所進行排查,及時發現安全隱患,築牢安全生產底線。
孫洪明在會上彙報:已經取消該建築商工程承包資格,給予城西區安監局局長黨內嚴重警告處分和政務處分。目前建築商已經在城西區政府的監督下與死者家屬進行了麵談,簽訂了賠償協議。
張政禹怎麼會不知道,其實這種會現實意義並不大,不論怎麼強調,未來一定還是會出現這種事故,但是會必須要開,大檢查也一定要做,這是態度上的事。
晚上,費建國來找張政禹彙報工作。
費建國跟張政禹多年搭檔,一路從基層搭到市裏,市政府辦的人都知道,因此他來找張政禹從來不用提前跟政府辦預約,直接去辦公室就行。
盡管如此,值班員還是提醒費建國,市長這會心情不好,開完會一直悶在辦公室裏。
當費建國敲門走進辦公室時,張政禹辦公室裏煙霧繚繞。
“嗬,怎麼還抽上煙了,我陪一根?”
張政禹把桌上的軟盒“玉溪”扔給費建國。
“心情不好,抽了一支。”
費建國平時也不怎麼抽煙,隻是應酬的時候偶爾,也取了一支點燃。
“政禹,要我說你也不能太責怪自己,是施工方施工之前沒有確認房子裏有沒有人,弄成這樣誰也想不到。”費建國道。
“我就是想,我們一路上來,搞項目、抓工程,不就是為了讓社會弱勢群體有工作,生活好?我今天去了一趟醫院,家屬哭的那個慘,我在想我們真的做對了嗎?”
費建國苦笑道:“世上任何事情要是都能按照我們的想法來,那我們不成神仙了?不完美是常態。再說了,我不敢說我們做的都是對的,但是比起趙婉婷、陳飛雲之流,以及那些在錢和權裏麵迷失了人性的,我們肯定做的好的多。”
“行了,別想那麼多了。我訂個館子,晚上咱們哥倆喝一杯。”費建國不由分說,拉著張政禹出了門。
幾天以後,各城區征遷工作都進入了快速推進階段。在市級財政的有力支持和指揮部的督辦下,征遷推進迅速。
與征遷推進相伴的,是全市工地安全生產督辦的高壓態勢。地鐵辦聯合市安監局、住建局每天至少對四分之一的工地進行暗訪抽查,發現問題立馬停工整頓,處分了好幾個基層幹部。
也有部分幹部不服,跟劉宇軒方麵罵娘,說這是不顧工程實際的形式主義。
劉宇軒也針鋒相對:形式主義好過放任自流。
但是不管怎麼說,各工地的安全工作確實抓起來了,基本已經看不到不戴頭盔的工人,也看不到沒有安全措施的違規施工現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