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雅看著蕭錯搖了搖頭,很艱難地說:“不用了,我知道……我沒辦法再讓他回到我身邊,但我有辦法回到他身邊……我已經看到了豆豆的眼睛,還是那麼清澈明亮……把我的骨灰和豆豆放一起,就葬在蕭老師身邊……”
“別說話,梅雅你要挺過去,醫院就要到了,別動,千萬別亂動。”
蕭錯站在手術室外,眼前依舊是梅雅轟然墜樓的情景。他趕緊把眼睛緊緊地閉上,卻再也不敢睜開,他怕眼淚從裏麵往外湧。一個多小時後,狄康走到蕭錯麵前,拚盡全力,終於從嘴邊擠出這幾個字:“梅雅……沒挺過去……”
狄康遞給蕭錯一根煙,蕭錯沒吸,狠狠折斷,又撚成碎末。
何曉箏接到何敬業的電話,說野生動物研究員鐵強在他那兒,叫她和狄康過去一趟。狄康一聽野生動物研究員,竟一臉鄙夷地看著何曉箏。
鐵強是何曉箏的初戀,幾乎全球人都知道。狄康邊開車邊問:“你們倆就這樣悄無聲息地結束了?”何曉箏說:“不結束難道要私奔嗎?”
“為什麼不能私奔?”
“因為他就一個媽媽。”
“媽媽也能當第三者?”
“我不嫌她兒子是研究動物的,但她嫌我是研究屍體的。算了,不破壞他們母子關係了。”
兩人說著話,便到了交警大隊。猴渣的問題解決了,他的車是被一個長著羽毛的“人”撞擊了。鐵強在車頂裏發現了鳥的糞便,還沾有絨毛。鐵強拿出一張照片,說是那隻鳥曾襲擊過其他路人的抓痕照片,和猴渣車上的痕跡十分吻合。原來,車上的劃痕是隻大鳥幹的。但是,何敬業卻想象不出,什麼樣的鳥有這樣的利爪!鐵強說,這隻鳥神出鬼沒。三十年前,他爺爺就是為了尋找這隻大鳥,參加十八人探險隊而失蹤的。鐵強說完,就離開了交警大隊,而何曉箏卻依然望著他的背影。
何敬業見何曉箏還傻愣著,便走到她麵前,問:“蕭楚格的案子怎麼樣了?”狄康見何曉箏還沒緩過神來,便替她回答,說:“唯一的目擊者——虎爾赤,昨天剛死。犯罪嫌疑人都被我們洗刷了罪名,隻剩下蕭錯有作案可能,但證據稍顯不足。”何敬業哀歎一聲:“看來,你們要尋找狗以外的目擊者了。”
何曉箏一臉的苦難相:“虎爾赤已經是唯一了。”何敬業卻說:“不,據我推算,應該還有一個目擊者。”何曉箏與狄康同時問道:“誰?”
何敬業拿出輪胎痕跡澆鑄模,對他們說:“案發當日,我留意了這組輪胎印記。沒有血跡,說明這輛車沒有碾壓過蕭楚格,但它確實在葬狗坡出現過,而且,從痕跡上看,很可能是大霧之前。”狄康見印記十分完整,像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以您多年的交警經驗應該能查出是什麼車。”關鍵的時候,何敬業竟賣了個關子,說:“我今天退休,但我可以提供給你們,輪胎規格:235/45R17,可以肯定是:四輪驅動。”
狄康一聽,若有所悟,點了點頭,說:“聽您這話裏的意思,是想喝酒了吧,兩瓶劍南春,換軸距?”
何敬業會意一笑:“軸距約為2700mm。如果你再添兩瓶茅台,我就告訴你,車身重量約1600kg、全車長度約4700mm、車身寬度約1800mm、車身高度1400mm。”
狄康極其佩服何敬業的職業精神,其實他知道這些數據並不是何敬業隨口一說,而是要不斷根據輪胎痕跡進行測算。數據越精確,車型就越好判斷。於是他又說:“加兩瓶茅台,得等我發工資,除非你直接說車型。”
“帕薩特。”
“不行,墨裏州有成千上萬輛帕薩特,就意味著我們現在有成千上萬個無名目擊者。”
“帕薩特CC。據我所知,擁有帕薩特CC36的人並不多。”何敬業拍了狄康的肩膀一下,奸詐一笑,“我等你的好酒。”何敬業轉身要走,又突然回頭問了一句,“聰明的年輕人,你們不覺得有個人非常可疑嗎?”
“誰?”
“高娃,那天她根本不是去機場,沒帶身份證,也沒帶行李,她憑什麼去機場?”
狄康一拍腦袋,大喊一聲:“薑還是老的辣,事不宜遲,趕緊去找高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