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益,我賭輸了。”張弦說完給自己灌了一口啤酒。涼風襲來,夜晚的河提靜悄悄的,沒有任何人聲。隻能隱約聽到蛐蛐的叫聲,還有漁船裏睡覺的人打呼嚕的聲音。
“張弦,事情已經這樣了。再後悔也沒用,何況我們還年輕。未必沒有機會,要相信自己!”梁有益躺在草地上,仰頭望天。他不想責怪張弦,雖然他也感覺到悔恨。
張弦搖搖頭,他並不後悔。盯著酒瓶看了一下,說出了一句讓梁有益感覺愕然的話:“其實,我是很感謝唐晨。如果不是他現在讓我看明白,以後爬得越高,隻會摔得越慘。”這是他的真心話,對他來說,這一次的摔倒並不是毫無意義的。
對重生過的人來說,摔倒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摔倒在哪裏。現在張弦已經明白他為什麼會失敗了,那就是人心,還有對事情的判斷過於簡單。任何與官場有聯係的生意,都必須小心謹慎的計算,而不是盲目的估計。
當然,並不是說與政治有聯係的生意才需如此。對每一筆生意,對每一個項目,都需要小心的計算計算,再計算。開個店都怕商業局、稅務局之類的職能部門找麻煩,更何況此次牽涉到三十多億這麼龐大的利益糾紛。
梁有益緊緊的盯著張弦的側臉,想從他的臉上找到答案,因為這句話太深奧了。人心之類的東西,梁有益算不上很了解,但是卻明白一句成語——人心難測。
像是感覺到梁有益的疑惑,張弦苦笑著解釋道:“因為我小看了天下人!”經曆過這次的事情,他才發現一件事情。重生回來的他太自負了,特別是從唐晨那裏贏到十八萬之後。好像天下人不過爾爾,以他超前的眼光,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情是辦不到?
“是啊,是自己太得意了。真以為重生就可以無視任何人,那些混商場或者混在體製裏的人,哪一個不是老奸巨猾之輩?怎麼可能那麼容易被自己利用?如果不是因為這次計劃就是想利用唐晨,又那會有這次的失敗?”想到這裏,張弦點上一支煙,慢慢的回憶起與唐晨交易的畫麵。
梁有益看到張弦又抽煙又喝酒,知道他這是心煩。便沒有再出聲打擾他,就靜靜的躺著,數數天上的星星。安慰人他不懂,商業的事情他也不懂,除了做一個聆聽者,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突然,梁有益心裏閃過一絲悲哀,發現自己現在居然已經追不上張弦的腳步了。難道除了做一個聽眾之外,自己就再也不能幫到他了嗎?兄弟這兩個字,就是有難同當,互相幫助。聆聽者這個身份不適合兄弟做,隻適合女人。
“有什麼要我做的就說吧,別客氣。況且我這還有你的一萬,別忘記了。”梁有益認真的對張弦說道,同時也想讓他知道,兄弟不隻是有福同享而已。
張弦點點頭,沒有說什麼。他知道梁有益的性格,就是寧願自己吃苦,也不願意兄弟吃苦的人。隻要認定的兄弟,就是一輩子的兄弟。這也是為什麼張弦重生後每當有什麼事情,都會想到他,有錢一起賺,有福一起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