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衍飲茶的動作一頓,皺眉道:“夫人一向克己守禮,尤其是給祖母請安一事上,更是不會出差錯,今日怕是被什麼給耽擱了,且差個人過去瞧瞧。”
往常給裴老夫人請安,裴知衍是沒有時間來的,因為他一早便去上朝了。
但是昨日被洪宗帝給停職了,如今便隻能閑散在家中,自然是要來晨起請安。
被裴知衍回了一句的吳氏,一撇嘴,陰陽怪氣的道:“衍哥兒此番大難不死回來,倒是會疼媳婦了,哪怕清晚連招呼都不打一聲,便堂而皇之的遲到,你也向著她說話,這到頭來,反倒是我這個做嬸嬸的說錯話了?”
“二嬸嬸言重了,侄兒隻是一說罷了,又豈是怪二嬸嬸的意思,當然,若真的是夫人她無故缺席了給祖母請安,我這個做夫君的,必然會第一個訓斥她。”
正說話間,有女使前來稟報:“老夫人,玉清苑來回話,說是大娘子突感身子不適,今日恐是無法來向老夫人請安了。”
吳氏一聽,卻是冷笑:“為老夫人請安,請的是心意,若是真論起來,我今日一早醒來,還覺得有些頭疼呢,不也撐著身子起來,給老夫人請安了嗎?若是鬧脾氣不想請便直言,
“還拿什麼身子不適來當借口,我便不信了,昨兒個還生龍活虎的人,轉眼就能病倒連床都下不來了,若是換成了我,但凡還有一口氣在,都絕不會誤了給老夫人請安!”
一家子都到了,便是連裴知衍都一早便來了,卻隻有謝清晚一人遲到。
吳氏在後麵這麼一嚼舌根,裴老夫人的臉色果真便不怎麼好看了。
“康媽媽,你且去玉清苑瞧瞧,若是清晚真的身子不適,該是要請個郎中來瞧瞧。”
裴老夫人說話的這語氣,顯然也是不相信謝清晚病到連請安都沒法起來了。
要知道,先前請安的時候,謝清晚可是風雨無阻,有一次著了風寒,渾身燒得滾燙,連站都站不穩了,依然是第一個來仙壽堂請安。
中途的時候竟是直接昏厥了過去,對此,裴老夫人還是頗為滿意的,這才是一個孫媳該有的樣子!
但是近來,裴老夫人發現謝清晚似乎不太聽話了,上次,竟敢當著她的麵,便公然討要嫁妝。
甚至還敢為了裴景庭的賞賜一事,而頂撞她。
今日,更是唯一缺席了請安,隻是讓她掌了個家,她倒真以為自己是侯府的主母,能夠為所欲為了?
她能將掌家權給謝清晚,也能一句話收回來,更何況,當初讓謝清晚掌家,也隻是看在她人傻錢多,可以用她的嫁妝來填侯府多年來的虧空罷了!
“祖母,我也過去瞧瞧吧,昨日夫人麵色便有些憔悴,可能真是著了風寒。”
裴知衍這才回想起來,昨日謝清晚的麵色似乎有些病態的蒼白,腦海中浮現出她倔強疏離的麵容,他心中竟生出了些許擔憂,想親自過去瞧瞧。
他隻是去看謝清晚究竟是不是真的生了病,而不是來低頭向她認錯的。
心中這麼想著,腳步卻是不由自主的加快,很快便到了玉清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