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玲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不好的預感從心底驟然湧出。
——“我看見了……Terpsichore被困於輪椅上。”
李玉玲忽然想起了之前通話中，林慕恒那宛如癔症發作的癲語，她的手忽然微微顫抖了起來。
……那個什麼舞蹈女神，不會就是淩溯吧？
難道劇情的力量難道真的那麼強？明明淩溯都變成了個殘廢，林慕恒還是對她一見鍾情了嗎？可明明薄正昀就沒有這種情況啊！
“我不明白，”李玉玲不願承認那個可能，勉強笑著，“慕恒你說什麼呢……”
“雖然姐姐的博訊賬號已經被封了，但是網上還是有截圖的，”林慕恒拿出了手機，當著李玉玲的麵打開了相冊，“我都保存下來了，因為博訊現在已經把姐姐的名字設置成了違禁詞，有關你的消息都會被屏蔽。”
李玉玲已經無心去想自己博訊對自己的處置了，她被迫看著林慕恒手中的一張張截圖，臉上一陣火辣辣的。
她在網上造謠被揭穿的事鬧得那麼大，李玉玲自然也考慮過林慕恒會看到這些東西，雖然她已經想好了到時候該怎麼應對，但真到了這時，李玉玲仍感覺難堪極了，像是見不得人的陰私事被人突然拉到太陽底下審判了。
“慕恒，你聽解釋，”李玉玲緊張地咽了口唾沫，將準備好的借口說出來：“這件事其實是個誤會……”
“在麵對鐵證時選擇狡辯可不是什麼聰明的行為，”林慕恒忽然停下了展示相冊的行為，表情平靜到近乎詭異，“其實我並不意外姐姐會做出這樣的事。”
李玉玲一愣，有些沒跟上林慕恒的思路。
什麼叫並不意外她會做出這樣的事？她在林慕恒麵前一直都是溫柔善良不染塵埃的人設，難得林慕恒對她的感情已經盲目到不管人設的地步了？
“姐姐現在肯定在想，‘奇怪，你在我麵前的人設明明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的啊，怎麼林慕恒完全不追究呢，難道這個傻子真的愛我如狂？’”
幾乎是分毫不差地說出了李玉玲內心想法，在李玉玲驚慌的目光裏，林慕恒勾起唇角，繼續道：“沒錯，姐姐這些年確實是一直試圖在我這裏立一個心地善良、又溫柔善感的人設，但是……姐姐你的演技也太差了！”
到了此時，林慕恒已經毫不掩飾自己的刻薄了，“雖然偶爾能表現得恰好與我合拍，但大多時候你都聽不懂我在講什麼，你看，你甚至連Terpsichore這個詞都說不出來。”
聽著林慕恒的這番毫不留情的說辭，李玉玲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她是真的完全沒想到自己在林慕恒竟然一直都是這樣看待自己的，又或者說，她從來沒在意過林慕恒的真實想法。
這些年林慕恒表現出來的依賴於順從已經徹底麻痹了李玉玲的內心，甚至給了她能夠完全掌控對方的錯覺，而人在覺得自己能徹底掌握什麼人時，往往就會不自覺懈怠下來，暴露出許多本不該暴露的東西。
“你到底想說什麼！”李玉玲此時幾乎是惱羞成怒了，她瞪著林慕恒，“你什麼都知道了還在我麵前裝成那樣，逗我好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