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惶急地去拿掃帚掃花瓶的碎片，脖子壓得低低的。
男生看見喬南枝，先是一愣，然後又盯著她看了一會兒。
後麵看見劉阿姨的作態，又略帶些嫌惡地別過頭去。
喬南枝問：“他是誰？”
劉阿姨將花瓶碎片收進垃圾桶裏，聽見喬南枝的問題，臉上有些尷尬：“這是我兒子，是來找我的。”
她低頭掏出手機，按了幾下：“錢我轉過去了，你回去吧，好好學習。”
男生瞄了一眼手機，陰沉的麵色略有好轉，敷衍道：“知道了。”
他往外走去，路過喬南枝的時候，有意無意偏斜了一下，想蹭喬南枝的胳膊。
喬南枝迅速避開了。
他便嘖了一聲，有些遺憾地嘟囔：“還挺漂亮的。”
“你剛說什麼，再說一聲試試。”喬南枝冷了聲氣。
劉阿姨沒聽見兒子的嘟囔，但一見喬南枝垮了麵色，立即過來打圓場：“怎麼了這是，是不是剛子碰到你了，他這孩子走路就是歪歪斜斜的，真是不好意思啊，喬小姐。”
男生立即嚷嚷：“我哪兒蹭到她了，媽你不要胡說八道，我不就誇了一句她長得漂亮，誇一句也要生氣，那她氣性可真大。”
喬南枝皺眉。
劉阿姨麵色一變：“喬小姐漂不漂亮用得著你說，你這孩子，嘴忒欠了！快給喬小姐道歉。”
男生不忿：“我憑什麼……”
“快道歉，你不道歉下個月生活費就別要了，喬小姐是我的雇主，你得尊重她。”劉阿姨高聲道。
她一貫慈眉善目，好聲好氣，此時嚴肅起來，倒也有幾分氣勢。
“……對不起。”男生沒想到母親居然這麼生氣，不情不願道了歉，扭頭就走。
劉阿姨：“對不起啊喬小姐，這孩子被慣壞了，沒大沒小的，我以後一定好好約束她。”
劉阿姨方才極力勒令兒子道歉，喬南枝也不好說什麼，往裏走了走，去看喬雲芝。
喬雲芝依舊安靜地躺在病床上。
不知是不是喬南枝的錯覺，她覺得喬雲芝的呼吸更輕了，仿佛隨時能走到生命的盡頭。
喬南枝握住喬雲芝的手，低低喊了一聲“媽”。
她已經很少能感受到原身殘存的情緒了。
現在麵對喬雲芝時，卻又感受到了不屬於自己的心慌和難過。
原身最在乎的，就是這個母親。
“以後別讓你兒子進病房。”喬南枝道。
他這次和母親爭吵，砸花瓶，下次說不準就能傷害喬雲芝。
劉阿姨覺得自己這個兒子是個孩子，喬南枝卻不會將他視作孩子。
情緒不穩定，對待母親也很不尊重，再加上好色。
“好，”一提起兒子，劉阿姨麵上又浮現幾分歉疚，“不好意思啊喬小姐，下次我不會放他進來了，這個花瓶，我也會賠錢的。”
喬南枝搖搖頭，示意沒事兒。
“他原本是個好孩子的，就是上高中後，結交了一群狐朋狗友，才左了性子。”
劉阿姨長歎一聲，很想說一說自己心裏的難過，但見喬南枝麵色依舊冷淡，又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