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餘次爆炸的巨響,把縣城殘破的城牆震得搖晃起來。
“火藥性烈,是一種極其危險的易爆物品。所以,我軍的火藥必須要妥善放置,尤其要杜絕火源,稍有不慎,就會造成爆炸,你們看,多淒涼,嘖嘖……火藥發生爆炸,除了溫度過高之外,最大的隱患就是明火,明火來源太多了。比如,油燈翻到,地上有桐油,會燃得很快。比如,將臥榻與地麵之間抹上一層火石,稍一挪動,火星濺射到抹了桐油的地毯上,就會著。再比如在帳篷內抹上油,再上一層磷粉,刀子化開帳篷,或者身體穿進來,造成的摩擦都有可能發出火星。”
指著城外營中的烈焰,呂晨非常嚴肅地囑咐張遼,要做好火藥的安置和保護。雖然烏巢之戰和這次之後,剩下的火藥不算多,質量也不算好,但好歹是火藥。火藥是一路上呂晨收集材料,密令僮客們提取製作出來的,現在這一百多僮客,已經成為呂晨的火藥製造的專業人才了。
張遼白了呂晨一眼,心道,現在不是討論火藥保管的時候吧?而且,你說的明明就是你在張楊帳篷中布置的機關!
“哇哦……”
張顧趴在城牆上,一副看煙火的表情,陶醉極了。他和高順等人剛剛回城,便迫不及待爬上城樓,要看看火藥的效果,老是聽說烏巢之戰中火藥如何厲害,他好奇得很,這下終於如願以償了。
張楊也是被火藥的威力嚇得不輕,耳膜都快震破了,卻不無擔憂地道:“伯朝,你確定楊醜會死?”
“會。他必須死。”呂晨的回答簡單粗暴。
“萬一楊醜不是自己帶隊襲營呢?”陳宮反問。
這些問題呂晨自然是早就考慮過的,他解釋道:“他要號令全軍,做新主帥,那麼,他必須親手斬下前任的頭顱!所以,他定然會親自帶隊,親自出手,這樣才能立威!”
再說,楊醜又沒見識過火藥的厲害,又幾乎勾結了所有手握兵權的將領,他當然沒有任何顧忌,親自出馬是肯定的。
張楊摸了摸脖子,覺得有些涼。
陳宮又道:“火藥雖然猛烈,但若是楊醜離爆炸地點較遠,不被爆炸傷到的話,是不可能被這點火燒死的。”
呂晨:“我隻說他會死,又沒說他是被炸死或者燒死。”
“那能怎麼死?自己抹脖子?”張顧好奇地道。
“應該是抹脖子吧,但不是他自己抹,有好心人會幫他的。”呂晨笑得開心極了,楊醜死,軍營必然大亂,加上眭固突然出兵,一場慘烈殺戮必不可免!
“誰幫他?”張顧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陳宮皺眉道:“伯朝是說他的親兵?可是,宮沒有給楊醜身邊的眼線下達刺殺任務!他們也不敢接!”
“但是你給他下過另一道指令,忘了?讓那眼線注意最後是誰殺了楊醜,我要賞那人千金。”
“這……”
“你以為,我真的需要一個眼線去注意這個?有時候,命令不如誘-惑有效!要知道,一旦爆炸發生,烈焰狂湧,現場一定非常非常混亂!”
“……”
張楊大帳,火焰肆虐。
火焰在爆破的衝擊之下,輕易引燃了周遭幾個帳篷,頓時宛如火海,慘叫聲求救聲不絕於耳。
楊醜沒有被炸死,而是被衝擊力震得摔倒,待他爬起來時已經身在火海之中,視線和道路被火焰阻絕,幾乎完全見不到自己的親兵。
“將軍,這裏這裏,我來救你。”
楊醜背後不遠處,一個聲音傳來,是楊醜的親兵隊長楊邵,楊邵一邊叫著,一邊拿刀展開燃燒的障礙物,朝楊醜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