誥升愛覺得,自己的六十名猛士圍住他們,他們多多少少應該感到害怕才對,更別說,這軍營中還有一千多匈奴鐵騎隨時能夠上陣衝殺。他們淡定得過分了,這讓誥升愛覺得很沒麵子,更有點心虛狐疑。
並不愚蠢的誥升愛奇怪,呂晨有恃無恐的憑仗,難道就是手裏的鐵疙瘩?即便是炸彈,也需要點火才行,而誥升愛無論如何不會給他點火的時間。
“你看,我說過這是雁門最新推出的炸彈,名叫掌心雷,跟以前你見過的陶罐炸彈截然不同。你大概並沒有完全領會到我的意思,其實,這是一種不需要用明火點燃引線的炸彈,你甚至看不到引線,不是麼?”
呂晨又拿出炸彈,道。
誥升愛這才聳然一驚,果然,他沒有看見引線。侍衛在給他遞眼色,想讓他馬上下令動手,但誥升愛感覺到危險,所以搖了搖頭,直覺告訴他那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是這樣,隻要把掌心雷上的鐵片一掰下去,就能通過燧石點燃引線……”
呂晨照自己說的做了,然後他手裏的掌心雷就嗤嗤地往外冒煙。誥升愛下意識往後退,其餘奴兵也見識過火藥的威力的,也是嚇得後退。接著,呂晨手一拋,就把掌心雷往五丈外的大帳門口扔去。
轟隆一聲巨響。
煙霧中,聽見門口的二十名奴兵頓時鬼哭狼嚎起來,有幾個連滾帶爬逃開。很快煙霧淡了,大家發現大帳已經燃起來了,這不可怕,可怕的是地上那一灘殘肢爛肉,大約三四個奴兵被炸碎了,另外十來個重傷,地麵還被炸了一個巨大的坑。
殺人已經不足以讓呂晨感到罪惡了,至少,殺一些準備搞死他的人,他還能做到不聖母婊。
呂晨並不覺得多有成就感,一個成年人搶一個掛著鼻涕泡的幼兒園小盆友的棒棒糖而已,實在算不上光彩。但呂晨現在的確需要這顆棒棒糖,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明知勝之不武,卻也隻能掄起沙包大的拳頭海扁小盆友了,並且,一定要把這個小盆友的蛋黃打出來。
奴兵們有的嚇傻了,有的瑟瑟發抖,開始遠離呂晨三人。誥升愛的侍衛心理素質好些,雖然手有點抖,但還死死護在誥升愛身前。
誥升愛臉色陰晴不定地盯住呂晨,因為,呂晨麵前不知什麼時候突然多了十來枚掌心雷。
而呂晨,正好整以暇地笑眯眯望著誥升愛。
“十枚掌心雷,足以將你們炸成一灘爛肉,當然,也包括我自己。”呂晨笑道,“所以,我不打算這麼做,我想你也不會逼我這麼做,還是喝酒吃肉不傷感情。”
於是乎,誥升愛就揮退了手下,再次坐在呂晨對麵。
“本來來護送我去美稷的是也力先,別急著否認,我能知道你家女人來天葵的時間,也能知道其他事情。但是,來的卻是你,所以,鐵弗族已經實際控製了美稷城了,對嗎?你們想要整個南匈奴,所以,即便呼廚泉把屬於烏珠的武州附近的草場都給了你,你們也不會滿足!而馳援呼廚泉的脫脫族,被擋在了城外,這是我剛剛得到的消息。其餘部族明麵上保持中立,但實際上已經暗中倒向了你們?呼廚泉的三萬騎兵,又發生了什麼事?以至於,他們中的一半,竟然主動撤出了美稷城?”
呂晨從呂展腰間取下一個皮囊,這次是西域葡萄酒,他給自己和誥升愛分別倒上,悠然地問道。
南匈奴騎兵共計十六萬,其中呼廚泉三萬,劉豹的屠各族兩萬,脫脫族兩萬,劉去卑和誥升愛的鐵弗部最強,有五萬騎兵,其餘部族加起來才四萬。所以,即便除開留守鐵弗族本部膚施(原上郡治所)的幾千兵馬,以及誥升愛帶到武州的這三千,劉去卑帶去美稷的也超過四萬。
早就知道劉去卑有野心,南匈奴內鬥不斷,但呂晨不夠謹慎失算了,他沒有想到自己一離開雁門趕赴美稷,他們就采取了行動,顯然是把呂晨當軟柿子了。幸好飛龍秘諜的消息來的及時,而呂晨又帶了百枚新鮮出爐的掌心雷,還算有可以操作的空間。飛龍秘諜的實力遠不算強大,考慮到在曹禿子、刀疤袁等牛人地下展開間諜行動的困難,所以把試點工程放在了相對容易的南匈奴,沒想到收獲頗豐。
“即便你殺了我,也不會改變我父王的計劃,我的父親必將成為單於。”誥升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