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鬼一看,出來的鬼正是主公李正坤,忙上前參見。
李正坤道:“李先生的話我已聽見,要不然我去城外朝廷大營中走一遭,看看傅皮他們到底怎樣了。”
李天侯道:“何勞主公尊駕,老夫都已算定,就算時原等鬼有失,也沒什麼了不起,定破賊軍。”
包振堂道:“李先生也不用安慰主公,反正主公能化黑風,很快便能去來一遭,也不費什麼事,不如請主公辛苦一趟,也好讓我們心中有數,大家放心。”
李天侯道:“如果事事皆要主公出力,要我等何用!再者說了,籌劃軍機,靠的就是機謀巧斷,哪能事事皆明白擺於案頭,若是如此,也無甚趣味啊。嗬嗬嗬。”
李正坤笑道:“李先生也不必如此執著,非得燒腦,我出去走上一趟,弄清敵情,不值什麼事兒,何必在這院中轉圈呢。”
李天侯道:“啟稟主公,倒也並非全是為此。主公雖具奇能,但也分身乏術,將來主公事業大張,戰場恐非一處,要害亦不止一點,難不成都得要主公去探明究竟不成。而且這次也還需要借助主公神威,主公之勞還在後麵哩。”
眾鬼都覺得說的有理,便不再堅持。李正坤道:
“李先生覺得餘元奉會在什麼時候發起攻城?”
“如何老夫所料不差,明日中午時分,餘元奉將開始攻城。”
朱高華有些不服:“如果說餘元奉明天開始攻城,我相信,可你連時辰都算出來,我卻不信。李先生,我願跟你打個賭,如果你算準了,退賊之後我請你喝酒,如果所算不準,我還請你喝酒,隻是怎麼個喝法,得由我說了算。嘿嘿。”
李天侯道:“那就一言為定,如果我贏了,怎麼喝法,可得由我說了算。”
包振堂和李正坤都有興趣,願意給他們作證。二鬼於是定下賭約。
第二天中午,午時剛過,城外就傳來隆隆炮聲,兵士飛報,城外大軍開始攻城。
朱高華正跟包振堂、李天侯陪李正坤坐在大堂上,起身笑道:
“李先生果然算得準,我輸了,退賊之後請你喝酒,怎麼喝你說了算。”
辭別李正坤,匆匆趕往南門。
李正坤對李天侯道:“看來餘元奉的舉動都被李先生算得死死的,何愁此賊不滅。”
包振堂也辭別下堂,後勤輸送、傷兵療治等事務需他總理。
李天侯則陪李正坤坐鎮大堂,根據戰況調兵遣將或調整部署。
卻說朱高華趕到南門,登上城樓,隻見城外上百門大炮正對著城牆猛轟,已有多段城牆被轟出大口子,形勢十分危急。
江充正在指揮城頭上的大炮還擊,對方也有不小傷亡。但朝廷大軍畢竟數量占憂,多如蝗蟻的士兵推著雲梯、錘車,在炮火掩護下,向著城牆衝來。
餘元奉攻城很有章法,首先用大炮轟擊城牆,轟出缺口,如果雲梯到達城下,從缺口處登城要容易得多;其次,攻城隊伍十分龐大,猶如大水漫灌,但看似密密麻麻,實則相互間有著不小的距離,守軍大炮難以有效殺傷;第三,攻城隊伍後麵是持槍行進的士兵,用密集的火力壓製城頭火力,助攻城隊伍快速前進。
朱高華命大炮調整角度,照著下麵雲梯和錘車轟擊,很快便轟倒數十架。江充在指揮士兵射擊的同時,組織民兵集團用麻袋堵住被轟缺的城牆。
當陽守軍精準的炮火發揮出極大的威力,民兵集團的後勤保障、戰場輔助也發揮出很大作用,使得攻城大軍雖來勢洶洶,卻幾無進展,用炮轟出的城牆缺口重新被堵上,好不容易衝到城牆下麵的士兵,要麼所推雲梯、錘車被轟,隻能望城興歎,無所作為,要麼成為城頭上守軍的靶子,被槍擊或箭射,倒於城下……
從中午時分發起攻擊,鏖戰兩個時辰,攻城大軍別說攻陷城池,連將雲梯或錘車推一架到城牆根下都沒能辦到,而且倒於衝鋒途中或城牆之下者不計其數,餘元奉坐於元帥大帳,原以為發起攻擊要不了多久,將領們便會來請他入城,可卻接二連三接到不利的軍情,實在坐不住,在親兵護衛下,騎馬來到陣後,親自督促衝鋒。
親眼見識了城頭守軍的炮火布置和威猛程度,見了守軍恢複被炸城牆缺口的迅捷與完美,餘元奉才吃驚地意識到,自己輕敵了。當陽城池雖小,卻絕非一般城池可比,李正坤雖是無名小鬼兒,卻絕不可輕視。
當陽守軍及民兵軍團體現出極強的戰鬥力和戰鬥韌性,使得餘元奉圍點拔援之後,一頓飯的功夫便拿下當陽城的美夢破碎一地。
但餘元奉也絕非一般庸才之將,也無法接受十萬大軍拿不下當陽城,傳命東西四營,速往南門增兵,決定采取螞蟻戰術,十萬士兵一湧而上,就是用一半的士兵填平城牆,剩下的一半還可踏著腳下的死軀衝上城頭,砍翻守軍,攻入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