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妥爾特雷保還在發愣,李正坤招手讓他過去,對他講了矮鬼熊施虎的辦法,問他覺得如何?
宰相妥爾特雷保恭敬地道:全憑附馬作主,我無一不讚同。
李正坤將四枚紅藍寶石交給矮鬼熊施虎,熊施虎妥為收在懷裏。李正坤又命鬼兵用繩子將熊施虎攔腰緊緊捆在雄雪靈背上,拍拍雄雪靈的頭。
雄雪靈通靈般點點頭,衝著山洞大吼數聲,一躍跳入滾滾流淌的河水之中,一個猛子紮下去,逆流而上。
很久很久,眾鬼站在洞口河邊,隻見河水洶洶而去,不見雄雪靈馱著矮鬼熊施虎回轉,不禁都將心提到嗓子眼兒。
宰相妥爾特雷保對李正坤道:“雪靈要是不回來怎麼辦?”
“那就快跑!”李正坤道。
“為什麼要跑?”
李正坤指了指在河邊焦躁地轉來轉去的雌雪靈:“當年熊高山鬼就是因為誘捕了它的丈夫,剝了皮製成雪靈舟,它差點沒將整個熊高山鬼全族吞掉。如果這次它的丈夫又一去不複返,陷落洞中,你說它會不會將我們全生吞下去?”
宰相妥爾特雷保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看了看雌雪靈那高大健壯的身子,低聲道:
“別說這頭大獸,就是在它身邊奔前跳後的獅子般大小的小奶獸,要是發起狂來,都夠我們喝一壺。附馬爺,咱別跟這畜生較勁了,還是先行回營,關閉營門,就算這畜生發狂,我們避在軍營之中,也要安穩得多。這裏就讓鬼兵在此候著吧。”
“宰相大人要是害怕,就先回營吧,本將軍可沒這習慣。我喜歡親臨戰陣,督陣殺敵,最好帶頭衝鋒。”
“附馬不回——我自然在此相陪——隻是——”
後麵的話,宰相妥爾特雷保打住了,他並不想在神勇厲害的附馬麵前表現得太慫。嗬嗬。
又等了很久,看看天晚,雄雪靈還不見蹤影,別說其他鬼魂,連李正坤心中也打起鼓來:該死的矮鬼,不會真折在裏麵了吧。折便也折了,如果失落寶石,豈不廢老爺我的大事!
在河邊徘徊的雌雪靈,也帶著小雪靈來到洞邊,不停地用爪子刨地,將河邊凝固的冰霜刨出一個大坑,堅硬的爪子撞擊在河床的石頭上,迸射出火花。小雪靈也跟著它刨出一個小坑。
雌雪靈還一邊張開大嘴,對著洞中大吼,似乎在召喚它的夫君快快返回。
巨大的吼聲震得眾鬼耳朵發麻,但沒有誰敢表現出嫌棄之色,因為他們擔心激怒已煩燥萬分的巨獸,一張口將他們吞掉。
李正坤雖也心中焦急,但強忍住,無論麵上,還是身體,皆無任何著急之體現。嗬嗬。
禇雄兒倒有些沉不住氣,悄聲道:“哥哥,要不我下去看一看?”
李正坤握住他手:“兄弟稍安勿躁,如果連雪靈和矮鬼都不能安然進出,你下去不照樣死路一條。你別光顧著看水裏,一定要小心提防著雌雪靈,倘若它發起怒來,你便趕快跑回軍營躲起來。”
禇雄兒急道:“我不跑,要在此保護你!”
李正坤笑道:“我哪用你保護,隻要你跑掉了,我自然能脫身。”
禇雄兒想想也是,他雖是李正坤的侍衛長,但哥哥的神功他可再清楚不過,有時候不是他保護李正坤,而是李正坤保護他。嗬嗬。
可宰相大人怎麼辦?誰來保護他呢?
李正坤低聲道:誰管他呢,自求多福吧。嘿嘿。
突然,水流中掀起一陣猛烈大浪,激起的水流四處噴射,將岸上眾鬼衣服從頭到腳打濕透了。
眾鬼立刻覺得渾身被罩入一個奇寒無比的冰殼之中,紛紛凍僵倒地。
李正坤也覺得非常寒冷,但他因心髒可在應激狀態下生發極微之陽氣,立時便將寒氣抵住,沒有倒地。禇雄兒因有功夫在身,雖比不上哥哥李正坤那般厲害,但也比宰相妥爾特雷保等鬼能扛寒,緊抓住李正坤胳膊,也沒倒地。
隨著驚天巨浪,從水裏躍出一物,渾身雪白,上麵一個捆著的矮小鬼魂清晰可見:這對鬼魂正是潛進洞去堵熱孔的雄雪靈和矮鬼熊施虎。
雄雪靈跳上岸來,昂頭長嘯,奮爪躍身,又急劇抖動身上的毛發,甩出的水珠猶如桃子般大小。
水珠濺到眾鬼身上,本已凍僵躺在地上的眾鬼,被寒上加寒,更加不能動彈,心中叫苦不迭。
李正坤將禇雄兒一把攬進懷裏,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他的身子,雄雪靈甩出的水珠全濺到李正坤身上,但李正坤能扛住,抱著禇雄兒屹立不倒。
捆在雪靈背上的矮鬼熊施虎被甩了下來,摔在河邊冰霜之中。他原本暈了過去,經此一激,驀然醒了過來,起身揉著被摔痛的屁股,衝雄雪靈吼道:
“你發什麼瘋!就你怕燙,我不也差點被燙熟了!”
見到雄雪靈,雌雪靈立即帶著小雪靈撲上去,一家三口頭尾相屬在河岸邊轉圈,快樂之極。
熊施虎來到李正坤麵前,跪下稟道:
“啟稟爺爺,我雖然差點被燙死,但還在將四顆紅藍寶石放在了四個熱孔之上,成功將四個孔堵上了。所幸山洞不是太深,也所幸有雪靈馱著我,要不然我非被滾燙的水燙死不可。饒是如此,在回遊時,我還是熱暈過去。雪靈也熱得不行,但它很是賣力,奮力遊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