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坤手下兵士一擁而上,將漏耳巴適冥拉下馬來,用繩索結實捆住,押到李正坤馬前。
漏耳巴適冥的衛隊立即下馬投降。
忽然一個影子疾衝到李正坤跟前,眾鬼還沒看清,那影子卷起漏耳巴適冥便跑,眨眼之前就奔出一箭之地。
鬼兵們趕緊拉弓射箭,箭雨對著影子奔跑的方向襲去。可影子已至射程之外,安然無恙。
鬼兵又縱馬狂追,不一刻追上鬼影,將其團團圍住。漏耳巴適冥身上的繩索已被解去,傻愣愣站在地上,但滿麵盛怒,也不知是對鬼影還是對追兵。嗬嗬。
李正坤打馬過來,果不出所料,鬼影正是能奔跑如飛的王後黑石花兀喇。
“你為何不跑了?你跑得這麼快,士兵們可追不上你。”
黑石花兀喇盯著李正坤,歎了口氣:
“士兵當然追不上,可你能追上,我們逃不出你的手掌心。我隻是用此行動告訴你,我能夠在萬軍叢中救出漏耳巴適冥,除非你將我們殺死,或者寸步不離地看著我們。李正坤,不管怎麼說,你是我們的附馬,我們是阿述玉提娜公主的父王和母後,我們能談談嗎?”
李正坤也歎了口氣:
“對你的所作所為,我也真想不明白。漏耳巴適冥不過是一個風流老鬼,又不是俊俏的少年郎,你為何對他如此癡情?這老鬼曾傷害你,你也曾想殺死他,可當機會真正來臨之時,你不僅不思報仇雪恥,反而借機助他,難道僅僅是為一個王後之位?在土城,我答應立你為國王,就算你舍不得這個老鬼,你作了國王,有了權勢,還愁不能將他禁在身邊,隨時隨意享受?為何非得屈從於他做他的王後?難道你不清楚,這老鬼有難便利用你,危難消除便會再次廢掉你?你如此行事是為什麼?我看不出你是這樣糊塗之鬼啊!”
黑石花兀喇道:“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我的情感你不會明白!李正坤,阿述玉提娜公主對你芳心早許,一往情深,你卻眼盲心硬,一再辜負於她,讓她空勞牽掛,流盡相思淚。你不懂愛情!”
“這——”
她罵得李正坤雙眼難睜,李正坤囁嚅一陣,又道:“本將軍問的是你的事,扯這麼遠幹什麼?你要是能說出如此行事且能打動本將軍的理由來,對你和漏耳巴適冥的結局本將軍興許能重新考慮。當然,國王他是做不了,必須廢掉。”
黑石花兀喇道:“下陰之時,我早已人老珠黃,容顏不在,原以為在陰冥之下將會永遠孤獨寂寞,可沒想到漏耳巴適冥卻不嫌棄我容顏蒼老之醜,用他的偉大和熱情喚起我久違的心腸,使我恍惚覺得時光流轉,重新回到青春年少的歲月。這種感覺令我著迷,別說給我一個偏遠小國的國王之位,就是將中土陰廷的天子之位給我,我也不屑於要,我隻要我的漏耳巴適冥!”
“這倒也奇了,要說你是女巫,有手段有魄力,要弄些財富也不過手到擒來,難不成在茫茫陰冥就找不到第二個喜歡你的鬼,非得在漏耳巴適冥這個風流老鬼身上吊死?”
“哈哈哈——找不到!你見到我時,多看過我一眼嗎?”
“這——”
李正坤又接不住她的話。他還記得在黑石山上第一次見到她的情形,黑魆魆的山間小屋前,突然如風般竄出一個詭異的黑影,玩弄著鬼火。這出場首先就讓他心裏膈應。再看她麵容,皺如核桃皮,黑如黑石山上的黑岩,死齡又這麼大,哪跟情意或情欲扯得上半毛錢關係!
更何況李正坤心中隻有未婚妻席青忭,別說女巫年老容衰,她就是正當盛年,貌若桃花,也難以打動李正坤半分毫。阿述玉提娜公主便是例證。
想到席青忭,李正坤倒對黑石花兀喇的心思和做法有了一些理解,覺得她隻對漏耳巴適冥有情意,似乎是真實而無可厚非的,便道:
“也罷,本將軍姑且信你。雖然你曾經欺騙過我,但我念你是為了追求所謂的愛情,便原諒你一次,也再信你一次。我們再做一次交易如何?”
黑石花兀喇眼中一亮:“什麼交易,對我有利嗎?”
“既是交易,肯定利於雙方,否則叫什麼交易呢?本將軍此次興兵前來,就是要廢掉漏耳巴適冥國王,另立新王,讓萬靈國成為五華山將軍府的附庸國。你以王後之名,協助本將軍扶立新國王,待局勢穩定之後,本將軍讓你跟漏耳巴適冥永遠在一起。在此之前,漏耳巴適冥必須關押在本將軍的軍營。你覺得這個交易公平嗎?”
黑石花兀喇歡叫一聲:“非常公平,我完全願意遵從將軍大人的命令行事,盡全力協助大人扶立新王,並盡快穩定萬靈國局勢。”
漏耳巴適冥大叫道:“本王不同意!朕絕不同意!黑石花兀喇,你無權背著朕跟這個外鬼媾和!你們的媾和協議無效!李正坤,不論你立什麼樣的鬼為萬靈國新國王,本王都一定會尋機發難,奪回王位,就象上次琉愣籲兒塔反叛朕一樣。除非你將本王徹底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