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麒麟將調查的情況細稟季尋子,季尋子卻仍然存疑,認為鍾馗和黑白無常說的話不能全信,命將禇雄兒帶來見他。
禇雄兒帶來之後,季尋子盯著這個麵目全非的小鬼兒細觀良久,見他的眼神澄明無疑,亦察覺不出任何慌張,自述出身來曆也挑不出毛病。
季尋子跟姚麒麟非常默契,他命禇雄兒再述一遍出身來曆,姚麒麟在旁邊聽著,姚麒麟聽完對季尋子點了點頭,季尋子便明白,姚麒麟的意思是禇雄兒說的話跟以前一致,沒發現問題。
季尋子逐漸放下懷疑,認為這個小鬼兒誠如姚麒麟所說,是一個不懂規矩、毫無心機的愣頭青,便問他願不願意留國師府中做侍衛?
禇雄兒說不太願意,做侍衛就得象那日所見第一閻王殿的侍衛一樣,矗著杆大槍在大門口傻站著,非常無聊,但姚大人又不送他去黃背山投軍,他又別無去處,隻好先留下來做侍衛。
果然是個傻小子!季尋子差點沒憋住笑,轉對姚麒麟道:
“這小子什麼都不懂,先教教他規矩,別帶出去讓王爺們笑話,說我們國師府阿貓阿狗都能進來。”
姚麒麟領命,帶著禇雄兒退下,先到侍衛隊領了盔甲兵器,然後命侍衛隊長給他講國師府的規矩和侍衛的職責。
姚麒麟又命工匠給禇雄兒打造了一個黑鐵麵具,用以替代臉上的蒙布。
就這樣,禇雄兒便成功混進國師府,做了一名普通侍衛。
作為普通侍衛,雖然也能經常跟隨國師季尋子外出,或是跟著姚麒麟出府到各王殿、衙門辦事,但無法接觸核心機密,離禇雄兒的目標差著十萬八千裏。
禇雄兒乘隨著國師到第一閻王殿的機會,悄悄跟邵忠成約定,第二天晚上,兩鬼分頭偷偷溜下禦街,來到城南小院兒中,找包振堂商議。朱高華也正好回來,四鬼便一塊兒商量。
朱高華這段時間都在禦街晃蕩,有時在蔣王府,有時去國師府,但仍然一無所獲,現在禇雄兒成功打進國師府,唯一的希望便在禇雄兒身上。
朱高華便對禇雄兒說,看來象他這樣瞎摸亂撞,找不出李正坤的下落,他從現在起便全力配合禇雄兒的行動,禇雄兒如果有什麼發現,或是需要他去辦的事,便到季尋子書房外麵來尋他。
包振堂認為,既然國師府管家姚麒麟看中禇雄兒的武藝,不會隻將他當作一般侍衛,過段時間肯定會將禇雄兒拔擢到國師季尋子的貼身侍衛之中。如果能貼身跟著季尋子,找到線索的可能性便大大增加。隻是這個時間恐怕會很長,必須創造一個機會幫禇雄兒一把,使他能盡快被破格提拔。
至於這個機會怎麼創造,包振堂認為季尋子有愛才之癖,便投其所好,製造一場意外,讓禇雄兒能夠在國師季尋子麵前展露高超武藝,便不愁季尋子不上當。
四鬼商議半夜,製定出一個完美計劃,如此如此。
事隔三天,機會來了,國師季尋子要到無常城去,姚麒麟陪同前往。
無常城離京城五百餘裏,需要出動一隊侍衛護衛,姚麒麟特意命侍衛隊長帶上禇雄兒,想曆練曆練他。
隊伍出了平都山,往南麵無常城方向行來。國師季尋子坐著大轎走在中間,姚麒麟坐著小轎走在大轎之前,隊伍最前頭是一百開道侍衛,後麵緊隨的是幾十名打旗張傘、舉牌執儀的儀仗隊伍,大轎後麵又有一百侍衛,負責押後。
褚雄兒走在後麵的侍衛隊伍裏。也許侍衛隊長覺得他規矩還學得不到家,怕他在前麵隊伍裏惹事,放在後麵隻要跟著走便是。嘿嘿。
出京城行走一天,大約走了百裏,在一處驛站歇宿,預備第二天再走。
一來離京城不遠,治安狀況非常好,二來國師府的儀仗隊伍,誰敢騷擾?因此,侍衛們除開值守站崗者外,其餘侍衛都在飲酒玩牌。
侍衛隊長沒覺著有什麼不妥,往常都是如此。
管家姚麒麟在國師爺房裏,商議事情,也未出來巡視督查。
在姚麒麟的意識中,也跟侍衛隊長的想法差不多,京畿之地,帶著兩百侍衛的國師府儀仗隊伍出動,見者無不遠躲,誰敢不懂事,前來觸黴頭!
跟國師商議完事情,姚麒麟便告辭出來,打算回自己房間歇息。他跟季尋子住在後院,侍衛、儀仗隊住在前院。
前院隱隱傳來侍衛和儀仗隊鬼役飲酒耍錢的喧鬧聲,姚麒麟側耳聽了聽,覺得鬧聲有些大,怕影響國師爺歇息,想出去招呼一下,走到內院門口,見四個執矛站崗的侍衛中,有一個正是鐵麵侍衛李英雄,不覺稍感詫異。
因為禇雄兒是新入職的侍衛,規矩、職責和國師爺的喜好等都不熟悉,跟著大隊伍走還不至於有什麼差池,可放於內院值守,萬一這小子愣勁犯了,驚擾了國師爺可就不好了,便皺著眉頭問禇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