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變暖和了,空氣濕潤而微甘,脫掉厚重衣服的人們步伐都輕快起來。清微也很是愉悅。她穿著嶄新的風衣,還有一個漂亮的包包。
清微發了工資,正盤算花費呢,就收到了燕蓉寄來的快遞。小紙箱塞的鼓鼓囊囊,拆開一看,是燕蓉給她選的新款風衣,裙子,還配著包包。
燕蓉現在也算小富婆了,又住在H市,比這裏繁華的多,衣服也更新式,她的心意清微坦然收下,穿上照照很合身。
清微很高興,不但因為衣服漂亮,還想著可以給十三多添置點東西了。他要準備工作,應該體麵點,春裝、手機都不可少。
本來就打算去找十三的,剛好高中同學聚會在C市,清微打算參加完再去父母家。
她和同學亞亞說好同去,於是先到亞亞家。亞亞家是板房,沒有電梯,爬到5樓上敲門,聽見樓上嘈雜一片。亞亞開了門,讓她進去等一會兒。清微看著亞亞忙乎著換衣化妝,就和她聊天:“樓上怎麼這麼吵?”
亞亞就抱怨起來,說樓上搬家,這幾天收拾東西,白天晚上不得安寧,她昨天沒睡好才起晚了。
說著樓下喇叭響,是搬家公司的車到了。隨後有幾個人腳步沉重的上來下去,開始搬運家具。
亞亞邊塗口紅,邊從鏡子裏打量清微,笑著說:“穿的挺漂亮啊,就是少點飾物。”說著給她戴了對四葉草造型的耳環說:“新買沒戴過,送你了,四葉草麼,取個吉利。”那耳環很精巧,戴上果然添色。
亞亞又嫌她臉太素,想給她補妝,清微看她嫵媚精致的妝容,笑著搖頭:“可以了,同學聚會又不是相親。”
亞亞聞言說:“不是相親也是故人重逢,打扮漂亮點,有沒那個意思底氣也壯。”
她在說什麼啊?清微茫然。見哪個故人?同學都算故人吧,不過有的來往多有的見麵少。清微問:“有什麼意思?和誰有意思?”
亞亞詫異道:“你真不知道?傅鴻回來了,這次同學聚會就是他發起的,大家都說他是想見你才搞這幺蛾子。”
傅鴻?清微張張嘴,回憶那個多年的男生。
一張記憶深處的臉慢慢浮現:長眉大眼,帶著沒成熟的青澀,酷愛打籃球,也喜歡看書,說起什麼都頭頭是道,在一幫同學中算的上博學多才。
卻是個不愛張揚的人,在籃球上即使受到女生熱情的呼喚,也很少回應。人緣很好,問他功課不藏私,有煩心事找他,就能心平氣和地幫著分析,那是個年紀輕輕已經展現優雅穩重氣質的少年。
他們兩家住的很近,經常一同上下學。路上談功課,也談看的書,談自己的理想。
奇怪的是,本來這樣最容易產生曖昧的年紀,如此持續近距離接觸,卻沒什麼人起哄,他們自己也沒感到什麼不對。
或許因為傅鴻對所有女生都很溫和,卻從來沒表現出對誰的特殊好感,而且他認識總比同齡人高一截,又總像個溫文爾雅的大哥哥,讓大家說不出什麼。
那時的清微還有點毛躁,有時和傅鴻意見不合就起勁辯論,非要他同意不可。不知道是傅鴻讓著她,還是不喜辯論,把自己的看法講完了,就靜靜聽她說,清微自以為勝利的時候,傅鴻就看著她微笑。
清微就以為把他說服了,斜眼看著比自己高出一截的人,頗有點洋洋自得。
可是,事實證明,許多事還是傅鴻說的對。
時間長了,清微聽他的意見越來越多,“小人得誌”的斜睨狀越來越少。
傅鴻除了在運動場上生龍活虎,其它時候都偏靜,少有大男孩的馬虎粗糙,做事條理分明,是老師和家長心中的好學生典範。
清微的爸媽就多次誇獎他,使得清微很煩惱。為此,她使過不少無傷大雅的小絆子,企圖把這個典範扳倒,傅鴻從來不生氣,但也很少上當。
每當傅鴻避開她的小陷阱,不露聲色的時候,還是少女的清微很鬱悶。
她把這鬱悶講給亞亞聽,亞亞氣絕,劈裏啪啦說一通,清微才知道傅鴻在女生當中多麼有人緣,清微這種遲鈍又不珍惜的,簡直想讓人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