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流亡路太子習劍 銅雀閣千年臨仙(1 / 2)

葬劍,三日後——

在一個清明的早晨裏,天邊剛剛泛起魚肚白,潛藏在山下的紅日羞赧地露出了個額頭,高懸他側的皓月還未褪去。

“啊~吾與明日皓月同輝,問世間萬物不過爾爾!”

一匹瘦馬行走在山脊之上......

“快收拾,該走了。”一個佝僂的身影從茅草屋內走出。

一個少年捏著手指,低著頭:“不用跟趙哥打聲招呼嗎?”

老人把鬥笠扣在了少年的頭上:“若有緣,來日自會相聚,你現如今還未徹底安全,把你送遠一點,送遠一點我便放馬瑤池,樂得自在咯。”

少年整了整卡住眼睛的鬥笠,他的頭屬實與這頂鬥笠不大相符,鬥笠老是把他的頭包進去,遮住他的視線。

出門之後,少年向著熟睡草榻上的年輕漢子深深地躬身作揖。

“嗯,miamia~”躺在草榻上的男子在夢裏嚼著什麼,美美地翻了個身,背對著門口鞠躬的孩子。

少年將門帶上,冷風與陽光全部被鎖在門外,草榻上的趙斌身體微微顫抖,感覺著枕頭帶來的刺骨深秋。

一老一小行走荒原之上,老人騎馬,小孩在前,沉默無言。

坐在馬上的老人看著牽馬走於前的瘦小身影,不是皇室公子的富態,而是有著普通人家孩子的健康,但在長達半年的逃亡之中,這個少年已經從他的背後走到了他的身前。

“跨過了四都算是逃脫了蔣澤航的追殺,進入了三荒內被追殺的頻率倒是少了起來,可來者都是不善,送的也足夠遠了吧?再送送不就到了五服了嗎?老木,我仁至義盡了,我要放馬瑤池了。”老人心中細細琢磨。

“太子陛下。”老人開了口。

牽馬的少年回了頭,眼中有震驚與不解,王叔第一次這麼叫他!讓他的心中也隱覺不安。

“自你我逃亡以來有多久了。”

“半年還多了王叔。”

“是啊,半年之多了,走過了四都,也不止一次死裏逃生了。”

“是的,王叔。”鬥笠遮住了木衛的眼睛。

老人看著眼前的孩子。

絕影也察覺到了氣氛的微妙,停住了腳,四隻蹄子輪流地彎曲。

“哎~”

老人搖了搖頭,輕聲道:“你想跟我學劍麼?”

木衛頭猛地抬起,遮眼的鬥笠飛到了腦後。

老人苦笑地看著眼神之中滿是驚喜的孩子:“怎麼,覺得我這把老骨頭,教不了你麼?”

木衛搖了搖頭,緊接著就跪到了地上,向著馬上的邋遢老漢磕了三個響頭。

王霜寒仰麵感受著太陽的灼熱:“世界終究是你們的世界啊!放馬瑤池,便等你學會劍再說吧,再送你遠點。”

“對不起了,老夥計,還得再委屈你一段時間了。”衣衫襤褸的老頭用粗糙的手摩挲著馬的鬢毛。

絕影打了個響鼻:“啾~”一聲嘹亮的馬嘶直衝天際。

“若想練劍,必先打好下盤,待到前麵休息的時候,你便去紮馬步。”

木衛重重地點了點頭。

天高雲淡,草微風輕,草原從來不是幾日便可走出的,正如仲夏夜少年想成為英雄俠客的心,割不盡燒不完,長風一吹,芳草便連成了天。

草原之上經常會有孤獨的大樹出現,而隻要是出現在草原上的大樹,往往一長便是百年。

樹下,木衛背靠大樹蹲著馬步,右手拿著一根木棍舉著,鬥大的汗滴順著下巴往下落,掉在褲子上,手劇烈地顫抖著。

老漢嘴裏叼著一根狗尾草,用劍背擊打了一下木衛顫抖的右臂:“要想練好劍,下盤與握劍的手是重中之重,下盤決定你的發力與重心,手與臂決定你劍的技巧。”

“沒有下盤,隻有臂力,劍招會虛。沒有臂力空有下盤,劍法會太過單一。”

絕影嘴裏含著鮮嫩多汁的草向著木衛走來,老漢微眯著眼睛回頭看向絕影:“別過來。”

絕影將草吃進了自己嘴裏,又低頭搜尋了起來。

在木衛不斷地馬步舉木棍,脫力癱倒,然後再踏上行程再尋找到另一顆大樹,再馬步舉木棍脫力的往複循環中,木衛的身體肉眼可見般地開始緊實了起來。

在這段邊走邊修行的過程之中,木衛一直都騎著絕影,而每次練到脫力之後都會有肉給他吃,而不是絕影搜羅過來的嫩草了。

“再往前,便走出草原了。”老漢微抿著幹裂的嘴唇,隻感覺嘴裏都是裂開的口子。

再看木衛,經過十幾日的訓練之後,狀態反而更勝望月崖時了:“到了這裏,我們就能休息了是嗎?”

“我能,你不能。”

“王叔,我們在這裏待多長時間。”

“半年多吧,然後再把你往遠送送。”

交談之中,已然進了這座三荒之中的城市。

如果說三荒第一城綏城算是煙柳畫橋,風簾翠幕的話,那麼這被尕瑪爾草原所阻隔在外的三荒城市就顯得格外荒涼,新建起的木房還不是很多,而土房還沒有被完全處理,風一吹,便是滿城風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