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洋收回視線，語氣平靜：“沒有多久，剛好一個月。”
“舅舅羨慕你，工作一年半，還可以過寒假。”他意味深長按住喬楚桉左肩。
喬楚桉隻顧自己傻笑，忘了介紹身旁的餘沁姿。
餘沁姿誠摯招呼道：“喬舅舅好！您真帥氣！”
“謝謝。木安？這是？”他見過幾個喬楚桉的朋友，眼前這位短發姑娘，倒是沒有印象。
喬楚桉牽住餘沁姿小手，靦腆一笑，“我女朋友，小魚幹。”
喬洋怔住了，從未聽過女孩子取這麼個名字。
他老了？他虛歲才35歲，正值“壯年”。
“你好，你好，你們，很般配，很般配。”他語無倫次，一句話重複幾遍。
與適才陽剛之人，判若兩人。
餘沁姿沒有解釋，一臉笑意邀請他：“舅舅，進來坐坐？”
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們看向不遠處的警車，車內坐著兩個警服男人。
見他委婉拒絕，喬楚桉不再勉強，寒暄幾句，任由舅舅驅車離開。
“喬舅舅好酷！”餘沁姿久久不舍離開。
喬楚桉話語間一股醋勁兒：“舅舅比你大一輪。”
童家門鈴被摁響一聲——
門開一瞬，四目對視一刻，慕南知提溜禮品盒隱隱顫抖，長腿灌了鉛似的，邁不開步伐，端正一笑，“伯母，您好！”
“快進來吧！小夥子長得嫩帥！”薑好滿目笑意。
童予棠牽緊慕南知右手，用力按了兩下，似乎在給他鼓勁兒。
童非反戴眼鏡，坐在沙發看報，人自巍然不動，瞳仁飄忽不定，出賣了他對未來女婿的態度。
他假意咳嗽兩聲，摘了眼鏡，合閉時報，緩緩抬頭，打量幾眼有過照麵的慕南知，“站著幹嘛？罰站呢？坐。”
慕南知語氣謙遜：“初次登門拜訪，略備薄禮，還望伯父願意收下。”
“她沒有告訴過你，我的工作性質，不便收禮嗎？”童非提音五個度，難掩不滿。
“爸！工作是工作，家庭是家庭，您常常說公私分離，怎麼自己不做表率？”童予棠越說越低，腦袋快要埋入膝蓋。
還沒嫁人倒先護上了？孩子以前多乖，哪兒敢反駁？
肯定是這個花邊男人教的！童非怒目一視，怎麼看他，怎麼不爽。
擔心童非生事，薑好迅速走出廚房，口吻強勢：“過來幫我！”
慕南知誤以為是他，連連答應，慌忙起身，不敢懈怠。
他的耿直逗樂忙裏偷閑的薑好，“那你來幫我，讓他們父女心平氣和處處。”
他脫掉外衣，卷了卷袖口，徑直走入廚房。
薑好停了切菜的刀，猛地舉在半空，威逼盤問：“你真心稀罕我家糖糖？”
“是！”他的篤定斬釘截鐵，不含半分猶豫。
薑好點了點頭，刀把被小心遞給慕南知，自己則轉身，熱鍋炒菜。
接著一段時間，薑好問一句，慕南知答一句。問兩句，答三句。
慕南知溫潤如玉，偶爾還發散幽默，令薑好一度陷入沒有兒子的遺憾。
“你家裏兄弟姐妹幾個人？”
“我有一個姐姐，性情直爽，敢愛敢恨。”
“慕氏國際銀行的董事長是你爸爸？”
他害怕嚇著童予棠，從未告知父母的真實身份。
第一次見麵，伯母從何得知？
見他愣神，薑好解釋道：“你別誤會。你是你，他是他。我們不會因為他，連帶你的缺點。”
慕南知不願承認慕君遠是他的父親。“連帶”二字，是他開不了口的原因。
他的父親是一個商人，利益熏心，難免手段狠了些，城府深了些，但他本質是一個善人。
可誰願意耗費時間，磨損精力，了解一個事不關己的商人呢？
“他是我的父親。他那個人吧，看或聽，根本不足以摸透他的脾性。得品。”
“隻有我的母親，品了他兩年，卻愛了他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