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淩,我是哥,哥哥在。”韓沐風摸著她秀發,止不住關心。
她眨了眨眼,淚水不受控製,直直滑過韓沐風左手。
渾身難受,好想抱抱哥哥,好想陪哥哥回家...
“淩淩乖,醒來沒看見哥哥,是不是很害怕?”
“哥來晚了,對不起淩淩,不會有第二次,哥保證。”他舉起右手發誓。
韓淩淩緩緩轉動眼珠,麵無表情看向哥哥身後站著的男人。
韓沐風察覺她的異樣,回頭看去,一拳狠狠砸向他左唇角。不過癮。壓在他身上,揪住他衣領,一拳又一拳。
砸到掌骨紅腫,砸到拳頭沒了力氣,也沒從他身上離開。
“發完瘋了?”小馬哥推開他,踉蹌靠近牆根。
韓沐風甩了甩手腕,不屑地說:“揍你費力,懶得再來一次。”
“你沒資格踏進醫院一步。”
小馬哥“嗬”了兩聲,幅度扯動嘴角傷痕,指腹盡染殷紅,暈眩了會兒。
“韓淩淩,你怎麼不死呢...”他留下一句似問似述,貼近白牆,步步跌宕離開。
韓沐風捂緊妹妹雙耳,不想讓她聽見那男人汙穢的聲音。
“澤寧!怎麼了?啊?他憑什麼打你?”看見馬澤寧滿目傷痕,小諾姐慌了。
指尖顫抖拂過他眼角,摸過他唇角,不敢再碰第二次,害怕觸動他的痛覺神經。
慕南知從背後單手捂住童予棠雙眼,急促直呼:“別看。”
小馬哥撐不住腹部壓迫,癱倒在走廊地板。再醒來時,冷冰冰的天花板刺痛他的視覺神經。
他這輩子最後悔的事,那晚不該去找韓沐風,那年不該去救韓沐風,那時也不該學武術。
他這輩子最幸運的是,少時遇見好兄弟慕南知,年少遇見心愛女人小諾。
“醒啦?疼不疼?”小諾扯著微笑問。
小馬哥使勁抬起右手,撫摸她臉龐,吃力地說:“笑,笑,好看。我,喜歡。”
小諾眼眸閃著淚花,唇紅齒白,好看極了。
“我的建議是,讓病人安穩地睡上一覺。天下無不散的筵席,你們還會再相遇。”
韓沐風腦海中無時無刻不盤旋醫生說的胡話,一路不滯,走著走著,到了金色沙灘。
站在海岸,任由海水拍打身體,寒冽刺骨的波浪澆滅他心中怒火。
堅持這麼多年,放棄的滋味忍了無數次,都不如最後一次錐心。
哪個女孩不愛漂亮。又有哪個女孩...能接受身體殘缺...不完整。
他的淩淩一定很痛,她那人愛美,一覺醒來,沒了雙腿,肯定很崩潰吧。
“可,我隻有你了。”他好自私,他舍不得淩淩。
韓沐風抱著淩淩最愛的荼蘼花,站在病房外,下抑的嘴角用力上揚,難看至極。
“淩淩,哥來看你了。路過花店,買了你最愛的花,喜歡嗎?”他抱著荼蘼花不撒手。
他對著病床自言自語:“淩淩乖,睡一覺吧,睡著就不痛了。”
“記住哥哥模樣,把哥哥帶進夢中,有哥陪伴,你不孤獨。”
“...記得擦亮眼睛,給自己找個好人家。哥隻求...別遇到我...”
白褂男人敲響房門,遲疑了會兒,說:“4月20日上午10時整,韓小姐是笑著走的。”
“好。謝謝。”他軟了,雙膝跪地,摸著病床餘溫,“傻妹妹,哥知道了。”
小馬哥在小諾姐的陪同下辦了出院手續,可他沒走,路過韓淩淩的病房,停了好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