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九溟站起來,沒放開盛思晚的手。
“我去看你,是因為你是當時唯一讓我相信這世上還是有好人的。”
因為父親死前的電話,母親的出事,以及她在療養院遇到的種種,都讓她親眼目睹了這個世間人性的惡。
她甚至一度懷疑,父親為什麼要拚命到如此地步。
一份工作而已,死了也白死,連屍體差點都丟了。
後來,還是顧家和禦家出麵,才找回他的遺體得以火化。
但也隻能立個無名碑。
可,她從新聞上看到了當時禦九溟病危的消息,她還是決定去看看。
當時她從禦九溟的病房出來,是姑姑來接的她。
她問姑姑。
“他這樣做值得嗎?如果不救自己,他就不會有事。”
盛思晚當時還不清楚禦九溟在救護車上也遇到了危險,她有點自責。
姑姑拍了拍她的肩膀。
“因為他和你的父親一樣,他們都有信仰,信仰是無盡崇高的,你的父親信仰是為了國家和人民可以隨時做好犧牲的準備,位置不同,但我相信他們的初心是相同的。”
那一刻,盛思晚似乎又理解了父親。
隻不過,他死得太冤。
所以,她才更加堅定了要離開的決心。
沒有告別,沒有留下隻言片語。
是禦九溟的奮不顧身,留住了盛思晚內心那一點珍貴的善。
盛思晚的內心有束陽光。
一是父親從小的教育他樹立的榜樣,一是救她的那個特警他以身擋槍。
所以,她相信這個世界還是有光明的。
盛思晚那會也不過是15歲,半大的孩子而已。
“一切都過去了,如今我們都有能力了,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禦九溟看著盛思晚,他很心疼。
那時候的她應該有多無助,多絕望 ,所以才選擇一人孤身離開。
她可能都不確定,自己還能否活著回來。
也許是一條不歸路。
當時禦九溟也隻是短暫的清醒。
他很想張嘴問,她要去哪。
可是下一秒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盛思晚走後,禦九溟的情況更加急轉直下,幸好有好心人來獻了血,他的手術得以順利完成。
他醒來,盛思晚也失蹤了。
“你先放開我。”
盛思晚又被禦九溟給抱住了。
“不放,晚晚,你可以拒絕我無數次,但我是不會放開你的,我好不容易去地獄走一趟,我回來不討個老婆多虧啊。”
盛思晚沒搭理他,抬起膝蓋就攻向他的某處。
禦九溟不得已鬆開盛思晚。
“下次再亂來,我廢了你。”
盛思晚說完大步往外走。
“晚晚,你不管我了嗎,我可是傷患。”
“你死了得了,我給你買塊好墓地,燒一百個老婆。”
盛思晚推開門頭都不回就走了。
禦九溟坐回沙發,看著垃圾桶裏的棉簽。
明明她剛才動作很溫柔,就是怕他痛,即使他明明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