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在上漲的股票現在成了下跌的急先鋒,這支貌似要漲停的股票在兩次急速下跌中已經接近跌停了,成交量也在持續的放大。
老胡、何大姐和小李都是行裏人,在股市中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對這種放量下跌的盤口代表著什麼都心知肚明。
虛汗騰騰,三人互相看著誰都沒說話,好半天,何大姐才悠悠說道,“老胡,你說是不是莊家出貨?”
“不道啊!”老胡齜著牙花子回答。
對桌的小李叼著煙,被煙嗆得半睜半閉著雌雄眼,問老胡,“你不是三十塊錢花的挺值嗎?”
老胡的老臉使勁一抽搐,說道,“還不是你提議用假酒灌他?”
“得了、得了,”小李一咧嘴,“你不是說你在家沒有財權嗎?你兜裏就三十塊錢嗎?我不這麼辦怎麼辦?再說了,那瓶真酒可是我掏錢買的。”
“得了吧,你那瓶酒才兩塊錢一瓶,真好意思說。”老胡一臉不待見的瞥了一眼小李,老臉再次抽搐幾下。
何大姐那邊嘿嘿兩聲冷笑,說道,“你們就知道吵吵吵,好好想想現在怎麼辦?我們三個都在群裏發布的買進公告,不少人跟著買了,咋辦吧?”
何大姐的一句話讓老胡和小李立刻停止了爭吵,倆人互相撇撇嘴都不說話了,也確實,現在這個節骨眼上爭吵有什麼用處,股價已經下跌了,而且即將跌到跌停的位置上,剛剛在群裏發布的買進公告成了笑柄。
三個人都不約而同的潛入水下,然後悄悄的將群公告上的買進消息刪掉,將損失降低到最低吧!
即使這樣也無法阻擋股票群裏的罵聲、聲討聲,有的人甚至說出了髒話穢語,更有甚者要以命相搏,都是花了月供的群員,誰願意虧雙份錢啊!
老胡三人繼續潛在水下,腦袋裏急速的想著說詞。
其實做股票都虧過錢,即便是莊家也有看走眼的時候,何況一介凡人,但是今天卻不一樣,因為今天是買在最高點,這短短的三十分鍾股價從上漲五個點到下跌九個點,這一漲一跌就是十四個點,也就是一萬塊錢瞬間損失掉了一千四百元。
現在不是肉疼的問題,而是肝兒疼。
上次虧損可以編成賣消息的人不厚道,這次還能這麼說嗎?
老胡三人互相看著,好半天,小李說話了,“老胡,何大姐,我覺得這個票還有的漲,你們看看K線就知道了。”
“哦?”老胡和何大姐不約而同的看著股票行情上這支股票的走勢圖。
小李信心滿滿的說,“你們看這個票有一浪的上漲之後,經過下跌調整,然後這次已經突破了上次的高點,形成一種突破形態,這是很有效的,現在之所以下跌是因為此刻的股指不好,要是股指給力,這支股票一定會起來,你們信不信?”
剛才的突然下跌讓幾個人有點見慌,現在一看股指出現下跌走勢便立刻放下心來,因為他們明白,這支股票本來是應該漲的,就是因為股指不好莊家才主動向下洗盤的——對,是洗盤。
三人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基本上達成了洗盤的共識。
水下終於憋不住了,三人同時浮出水麵。
公告再次打出。
...各位群友,本次買進的地產股依舊有效,隻是莊家利用股指跳水進行的一次洗盤而已,不必大驚小怪,有錢的繼續買進再買進...
......
總經理吳長順此時正背著手在公司的交易室裏來回的渡著步子,剃的錚亮的腦瓜皮滲著油珠,他不自覺的用手摸摸腦瓜皮,心肝一顫,心疼那對獅子頭核桃啊。
交易室是盛世公司的重點科室,這裏聚集著十幾個交易員,也就是平時老百姓所說的操盤手,他們每天依據總經理下達的交易指令進行買賣操作,當然,總經理的交易指令基本都是班子會上確定下來的。
這裏雖然是半公半私基金,可一切章程都是按照公募基金運作,這裏更不是莊家那樣信筆遊龍,自由馳騁。
交易室裏的交易員們都繃著臉,眼珠不錯的看著電腦,電腦上的股票行情很不好,可以說是春意盎然,整個股市就是一片大森林,鬱鬱蔥蔥。
交易員們都石化般的坐著,都在等吳總發話,是買是賣?
吳長順心裏盤算著,如果按照班子上的意見,今天是應該買一些股票的,因為現在盛世公司持倉量並不大,隻有百分之六十,這樣的倉位在公募基金裏算得上是最低倉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