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知道了曆史方向,也不一定就能呼風喚雨,畢竟任何的機會都隻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
怎樣才算是有準備呢?當然是能有借勢的機會的條件。
條件又是什麼?以自己來說,條件就是自己手上能握有一筆讓自己揮霍的資金。
一番計量,卻不得其所,最後搖了搖頭,李文隻能把這些暫按在心底。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家樓下,昂望著這幢籠罩在樹陰下的熟悉樓房,李文一時這之呆然。
這裏是李文的父親李清96年當上副局時分下來的。
96的李清正意氣風華,成為了禪山工商體係裏最年輕的副局,甚得正局的賞識,當時局裏正在傳正局要往上走了,把父親提副,就是希望等正局走了後讓父親頂正的,因此才有幸在這政府機關大樓有一處之所。
曆史的發展總是充滿了意外性的,正如大家的猜想那樣,在李清坐上副局之座的三個月後正局被上調到市裏當副局了,也正當大家以為的那樣,父親也會如願以償拔正的時候,讓大家意想不到的是,拔正的是局裏另一個很少進入過大家眼內的副局。
對於李清沒有被護正,很多人都覺意外,但這些都隻是上麵的任命,即使感覺意外也隻能在心低下轉念。
事出反常必有妖。
對於這個意外後來在局裏留傳了很多的版本,所有的版本有一個共同點是,父親得罪了什麼人。
版式本裏的主角們都不可能出來佐證,那這些便都隻作為一些酒餘飯後的談料。
任何事情都一樣的,一個結果出來,總是是有人彈冠相慶,有人握腕歎惜。
李清是個很清傲的人,突然的轉折,他沒有去問前頂頭上司,前頂頭上司也自那之後再也沒有聯係過李清。
在這個副局之位,李清一坐就是十五年,直到李文回來前,他的頂頭上司都已經換了三個了,那個對他有提拔之恩的前上司,也在市裏護正多年,可李清依然是那個副局,不曾向上過一步,也沒有被往下調。
李清仿佛是個被拋棄被遺忘的人。
李文記得自己也是高中畢業那年,也就是2002年七月,在班裏搞了個畢業散夥晚會時,才在一個父親是副鎮長的同學口中聽到事件的真相。原來當年市裏的人在考察正局的上調時,考察團裏有人向正局說李清向考察團舉報正局私生活不正。
被自己最看重的部下舉報,這是誰都忍受不了的,所以,當正局上調時,李清被拋棄了。
李文記得,當自己把從同學口中聽來的告訴父親時,父親也隻是淡淡一笑,然後說了句:“這種事你摻和什麼,好好念你的大學。”
自己也確實從那之後就再也不去關注過父親的事,而是把自己關進了對李芷穎的囚牢裏。
現在想起來,父親應該是早就知道這事的內情的,很可能是在當時就知了,要不然父親怎麼可能這麼多年來在這個副局位上過得這麼淡然,在這裏是蹲守了十幾年,也不曾找人去老上司那說動下。
那上司對他有提拔之恩,以父親清傲的性格,就算知道了事因,必定也不願去多作解釋的,而他的老上司那裏,估計也沒人願幫父親洗清白的,他那裏估計是一直對父親壓著氣懷恨在心著,畢竟阻止人升官發財是件很大的罪惡,特別還是被對他還有提拔之恩的人阻止呢!
即便那老上司最後了解這是有人栽贓嫁禍,這又如何呢?他是領導,他又怎麼可能拉得下臉麵來認錯呢?
這才是父親被遺忘,卻又半死不活的原因吧!
12月的南國才剛剛微微起冬意,路邊的紫荊樹已能見幾塊黃葉點綴其中,微微的涼風帶著幾分冬意的肅殺,輕輕拂拭著臉麵。
望著這幢呆了十幾年的小樓,回想曾經的點點滴滴,李文才覺李清那份淡然的難得,李文清楚,就算現在讓人去那老上司那解釋當年事,隻會讓父親更難堪,因為這樣,或許老上司心裏是對父親沒怨氣了,但卻會落下公報私仇的敵口。
或許李清就是看清這點,才在曆史中淡然坐了這十幾年的副局。
既然父親都看得這麼淡,自己現在也沒必要去幹涉父親的心境,況且工商體係並不能算真正的權利核心層,讓父親再去在裏麵勾心鬥角,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等有機會,再讓父親自己選擇吧!”
李文輕輕歎息著暗道,順手從身邊的紫荊樹枝上摘了塊點綴著點點黃斑斑的葉子,放在鼻子上輕輕嗅了下,感受葉子上的冬意,便舉步朝家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