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林知青的眼神很清澈,並且不是未經世事的單純,而是曆經風雨後的無暇。
這樣的人,往往擁有一顆很難得的赤子之心。
因此,唐婧沒有隱瞞的,將之前何蕊母女去季青臨家鬧事的事,和剛剛何國華攔下她後說的話都簡單講了一遍。
林知青平靜地聽著,既沒有露出聽到八卦的好奇,也沒有對何蕊一家人的行為感到意外。
反而在唐婧說完後,拍了拍她的肩,認真提醒道:“何國華這個人非常小心眼和愛麵子,他顯然記恨上了你,之後你不管做什麼,記得一定要小心!”
“嗯嗯,謝謝!”唐婧衝她感激地笑了笑。
就算林知青不說,她也會時刻注意,但人家願意提醒她,這份善意,值得她道一聲謝。
林知青麵露苦笑,“不用客氣,我隻是不想你像我一樣,被人算計了都不知道。”
她的話勾起了唐婧的好奇心,沒忍住追問道:“你怎麼了?”
林知青有些猶豫,她覺的她和唐婧的關係還沒好到可以和對方談論自己私事的地步。
但想到剛才唐婧對自己的知無不言,林知青決定告訴她。
她領著唐婧走到一個沒人的角落,才開口道:“今年招收工農兵的大學又多了幾所,因此我們村推薦上工農兵大學的名額也從之前的一個變成了兩個。”
唐婧對這個年代再不了解,也知道被推薦上工農兵大學,是知青們僅有的兩三個返城的機會之一。
看到林知青說今年多了一個名額,臉上卻沒有露出喜悅的表情,她便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名額被頂替,這是這個信息沒有聯網的年代,最常發生的事情。
林知青聲音沉悶,“其中一個名額,給了來隔壁村八年的老知青袁利民,還有一個名額,大家都推薦了我。”
這本該是讓人高興的事情,可林知青說到這裏,卻忽然紅了眼眶。
隻聽她繼續說道;“結果前幾天上麵的審批下來,被推薦去上工農兵大學的人,變成了袁利民和何蕊。”
聽到何蕊的名字,唐婧並沒有感覺到意外,隻是有些好奇,“何家人這麼明目張膽的嗎?連通過群眾推舉出來的人,都敢私自頂替?”
“這事隻能怪我自己蠢。”林知青自嘲一笑,卻終是沒忍住落下淚來。
她哽咽著繼續說道:“後麵我去找書記問工農兵大學名額的事情時,書記還很詫異,說把名額讓給何蕊,是我自己的要求,還給我看了一封據說是我寫的申請書。”
“我很肯定我沒寫過那樣的申請書,可上麵又確實是我的字,我這才想起來,有段時間何蕊說我的鋼筆字寫得很好看,給了我一些不知道哪裏剪下來的報紙,求我抄下來給她當字帖。
我經不住她的多次懇求,就照著那些報紙抄下來交給了她,那封申請書應該就是用我抄下來的那些字拚起來的。”
聽完林知青的講述,唐婧幾次張口,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