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著淚水，冷漠回答，沒有。
他遺憾又失落地閉上眼，而她的一滴淚從眼角滴落。
那滴淚珠宛若月夜裏的明珠，令人我見猶憐，在她揮劍自刎的那一刻，全場人的心都揪了起來。
邵煊也因為鳳思伶這一舉動，倏地站起身。
卓離……“冷靜，冷靜。她在演戲。”
邵煊這才恍然回神，臉上難得露出幾分難堪。
“想不到沉穩冷靜的邵大人也有如此衝動的一麵。”卓離調笑道，心情不由得大好，今日真是不虛此行啊。
邵煊輕咳兩聲，“她演的好。”
“是啊。鳳娘子演的好，唱腔猶如黃鶯啼鳴。怪不得有這麼多人喜歡。”
邵煊心頭一僵，很多人喜歡？
外頭傳來的叫好聲此起彼伏，還有呼喚鳳娘子的聲音。
邵煊臉色沉了沉，卓離繼續調侃，“邵煊，你可是大理寺少卿，她現在的身份與你不匹配。若是你確定要跟她在一起，須得做好言官參你一本的準備。”
“我不在乎。”邵煊淡淡道，“為了她，我可以脫下這身官袍。”
卓離好無語，“邵煊，我是真沒想到你也會有兒女情長的一麵啊。當初我父皇欽點你為狀元郎時，你是如何說的，你說要為大朝社稷奉獻一生。如今你卻為了一個女人要放棄。”
“殿下不懂。”邵煊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你還沒遇到心中所愛。”
“我……”卓離說不出話，這人簡直了，哪壺不開提哪壺，不就說他兩句嗎，非得戳他肺管子。就不能說兩句好話聽聽，有道是難得有情人，他又不是不會幫他。
鳳思伶下台後，被花無雙告知邵煊來了，讓她跟她一起去敬杯酒。
好一會兒，鳳思伶才點頭，與其逃避，不如坦誠相見。
這邊廂，卓離正想讓邵煊講講他們幼時的趣事，廂房門被輕輕敲了敲，就見鳳思伶和花無雙走了進來。
“邵大人，黎公子，我們來給兩位敬杯酒。”花無雙笑得春風拂麵。
邵煊瞥了眼鳳思伶，臉色不鬱的說：“她除了唱戲，還要陪客人喝酒嗎?你到底做哪門子生意？”
他語氣沉沉，言語間警告意味很明顯。
萬一要是再發生王文武的事，伶伶會不會吃虧。不行，他必須警告花無雙。
鳳思伶……
花無雙……聯想到王文武出事，立刻明白他話中含義。
“邵大人誤會了。我帶司伶來純粹是為了感謝您，讓我們得以順利營業。我絕對沒有讓她去招待客人。之前隻是因為客人打賞很多，我才……總之都是我的錯。以後絕對不會讓思伶做登台以外的事。”
花無雙被邵煊銳利的眸子盯得身體發寒，又是認錯又是保證。
“此案是宋大人辦的。你不必謝我。我什麼都沒做。”
“啊，是是。”花無雙尷尬應道。
“大人，花姐對我們一直很好。有客人打賞，作為花滿樓的人，敬杯酒是禮數。而且並非所有客人都如王公子那般。所以，大人的話，我並不苟同。”鳳思伶微微低著頭，語氣輕柔，卻透著不卑不亢。
花無雙……祖宗欸，你幹嘛啊，人家邵大人是為了維護你啊。幹嘛懟人家。弄得我好尷尬。
卓離看著邵煊一臉吃癟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差點拍手叫好。真是活久見，邵煊什麼時候在嘴皮子上吃過虧。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沉默半晌的邵煊突然開口，“嗯。是我誤會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