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為什麼拒絕邵煊的原因?”卓離語帶玩味的打量她，完全不似花滿樓裏弱不禁風的模樣，清瘦的身姿透著一股子冷意和狠勁。
要是邵煊看到，不知會作何感想。他深愛之人可是個頂級殺手啊！！！
鳳思伶一怔，語氣淡然回應：“屬下和邵大人確是故交，但多年未見，兒時的情誼早已隨風流逝。”
“好一句隨風流逝。”卓離麵色不鬱，替邵煊打抱不平，“自朕與他相識，他便告訴朕，有個小丫頭一直住在他心裏。他要努力讀書，金榜題名，娶她回家。那時候朕以為他不過少不更事，兒時的承諾算不得真。可後來他真做到了。
結果你失蹤了，他比誰都著急。沒遇到你之前，他從未有一刻放棄你。
朕得知有滅生門存在，準備繼位後，令門人四處找你。隻是沒想到，你居然是滅生門人。邵煊若是知道，大概會瘋掉。”
鳳思伶臉色煞白，清冷絕麗的臉上浮現孤獨飄零之感。
卓離：“或者你退出滅生門，朕可以給你安排一個貴女身份。至於退出的懲罰，朕也給你免了，如何？”
他自己沒喜歡的人，婚事也是父皇安排用來鞏固地位。沒品嚐過情之一字的甜美，所以看到邵煊為了心愛女子傷神，作為兄弟的他便想幫忙撮合。
聽到卓離的建議，鳳思伶的眸子亮了下，但忽地想到什麼，又暗了下去，她苦笑著問卓離，“敢問皇上，在你心裏，邵煊是什麼樣的人？”
“自然是清風徐月，嫉惡如仇，正直無私的好人。”
“是啊。他如明月，我是黑夜裏的泥沼。我的手已經沾了血。他是大理寺少卿，而我是暗衛殺手。皇上覺得這樣的我配得上他嗎？”
額……卓離啞然，“話不能這麼說，你之前也是受命於天子，聽命行事罷了。再者朕不是已經改了規矩嗎。”
“可做過的事永遠無法抹掉。”鳳思伶清楚記得少時的邵煊曾經說過要做一個好官。
他的世界非黑即白，怎會允許曾經純良無害的小丫頭變成如今這般殺人不眨眼的存在。即便她是皇上的一把刀，他依舊會對她失望。她不想看到他痛苦失望的表情。不如將所有美好都留在過去。
“可他真的很喜歡你，還說若有必要，願意為你辭官。”
鳳思伶心頭絞痛……她何德何能讓他如此相待，她早已不是當年的她了。
“屬下看得出皇上與邵大人的關係很好，不如您勸勸他，不要再把時間浪費在屬下身上。屬下不過是塵世間的一縷塵埃。不值得他放棄任何東西。”鳳思伶語氣堅決。
隻聊了幾句，卓離大概可以肯定自己說不動她。能在滅生門存活下來的人，心性堅定，能忍常人所不能，怎麼可能輕易妥協。
罷了，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談話在鳳思伶的堅持下不了了之。
喬絕見到她時，臉色看起來不太好，他的心也不免咯噔一下。
“怎麼了？皇上跟你說什麼了？”
“……沒什麼。”鳳思伶斂了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