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清夏院門外站著一位男子。

男子身著石青色包綢夏衫,身材挺立自信,發冠一絲不苟。

高挺的鼻梁,修長的桃花眼眼尾有幾絲細紋,但一點也無法遮蓋他的俊朗。

白閱書站在清夏院外,盯著緊閉的院門。

連著半個月,他都做著同一個夢。

夢見兒子站在院門口笑著和他說:“孩兒不孝,父親保重。”每每醒來胸口都會刺痛。

不知為何,他總感覺自己失去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可又想不出所以然。

“東田,敲門。”

清夏院裏隻有兩個灑掃的丫鬟,一個煮茶的老奴。

兒子八歲進皇家書院伴讀皇子,不常回家,打理院子和伺候的人少,似乎也無可厚非。

可是,半個月前,兒子突然病重在家休養,伺候的人依舊這麼幾個。

白閱書盯著三個垂著眼乖愣的家奴,覺得異常刺眼。

庶子白翊雲的雲風院,大小隻有清夏院的一半,光院子裏灑掃斟茶的家奴就有六個,這還不算貼身伺候的兩個小廝和兩個丫鬟。

或許是他多想,自從有了老六,妻子似乎就不太正眼瞧老三,父母會偏心幼子也是人之常情,不成想,她竟能做到如此不管不問。

“東田,稍後你去找東旺,讓他挑幾個細心的奴才進清夏院伺候!少爺回書院,也不許撤走奴才!”白閱書囑咐管事。

東田應聲:“是,老爺!”

穿過空曠清冷的院落進入正房。

東水出門迎接:“老爺,少爺在側書房練字。”

“嗯。”

“父親。”白羽清放下筆起身作揖行禮。

她盡量保持原身原有的習慣,循序漸進的去改變。

“坐下吧,身子可還有不舒服?”

白閱書打量著兒子,近日朝中事多,每天深夜才下衙,已經十多天沒見兒子了。

原本胖嘟嘟圓滾滾的兒子,瘦了一大圈,多年的圓下巴變的尖尖的。

白羽清笑著回應:“兒子好些了,再養十天半個月便能回書院。”

好在她空間有催吐藥,末日裏無聊隻能看書,學會不少簡單的醫學知識,才能救回自己一命。

不然穿越來沒兩天,估計就得再死回去。

曾氏給她送了一堆中藥,是醫治什麼的她也不清楚,沒敢喝。

好在碧荷是個好丫頭,偷偷找了些解毒草給她。

每天偷偷給自己掛瓶鹽水和營養液,身子才能恢複大半。

“嗯,盡量吃些清淡的,剛才大理寺卿來家做客,他來替永陵侯爵探探口風,

他的嫡幼女衛語彤年方十四,溫柔嫻靜,在皇家書院伴讀十公主,你可有印象?”

白羽清艱難的翻找原身記憶,試圖翻出衛語彤的身影。

原身在書院謹小慎微,擔心被人發現身份,平時不和同學接觸,連眼神都很少與人接觸。

每天除了看書練字,腦海裏最多的記憶是關於寧禹閻。

白羽清誠實的回答:“沒印象。”

白閱書頓了頓,笑著說:“為父倒是聽說過她,也見過她兩次,小家碧玉,與你性子一樣溫和喜靜,若你願意,爹就找官媒上門提親,如何?”

“父親,我和她不合適。”我和她身體契合不進去。

兒子拒絕的那麼幹脆,白閱書有些不知該怎麼接話。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試探性的問:“你喜歡什麼樣的姑娘?”

“父親,明年兒子十六歲生辰過後便不必再伴讀,到時兒子就能下場考試,待我有功名在身再談婚事也不遲,也能對得起未來的妻子。”

白羽清起身拱手,鄭重其事的說。

“哈哈哈哈,好,好,青兒能如此想,甚是好,為父今日也是如此回複大理寺卿,男兒誌在四方,你還小,不急於一時。”

白羽清暗暗鬆了口氣,還好這個便宜爹是個靠譜的人。

隨後,白閱書查看兒子的字帖,點頭誇讚:“你的字,已然有你祖父的風骨,也別總讀書練字,去花園裏走走透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