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翊青再一次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皇上,臣子有兩個請求。”

“說。”

白翊青躬身,鄭重其事的說:“請皇上先應允。”

皇帝啞然一笑,“怎麼,還怕朕反悔不成。”

“是。”

“......”

皇帝愣了愣,笑道:“行!隻要不是索要皇位或傷害朕的家人,以及迫害江山之大事,朕都應允!”

白翊青大聲確認道:“君無戲言!”

皇帝笑嗬嗬的回應:“君無戲言!說吧!”

白翊青朝房梁看了看說:“第一件事,請皇上為臣子保守一個秘密。”

“行!朕聽著,絕不往外說。”看出白翊青的顧慮,隨即說道:“放心,其他人,絕不會多嘴半個字。”

“謝皇上!”

皇帝興奮的搓著手,心裏可勁的好奇,這小子到底有什麼大秘密需要他幫忙保守。

“臣子先講一個故事給皇上聽吧。”

白翊青緩緩道來:

“有一大家族世代效忠皇帝,從無二心!家中長子與妻子琴瑟和鳴恩愛非常,奈何花無百日紅,這位長子無奈之下納一良妾進門,

其妻溫柔嫻熟,雖無怨言,但也是無法坦然的分出丈夫,日日夜夜飽受心碎嫉妒的折磨,

妾進門不久,恰巧與妻同時有孕,其妻前頭已連生兩女,日日盼著能先妾一步為夫家生下先第一個孫子。”

說到這裏,白翊青停下看了眼皇帝,見他麵色如常,繼續說:“上天應允了她的祝禱,果然先妾一步臨盆,

然而,當孩子生下後,她的世界猶如遭受晴天霹靂,慌亂之下,她對外院等候的丈夫公婆撒了謊。”

“撒了謊?什麼謊?難道孩子不康健?”

皇帝上下打量白翊青,他很了解白家,早聽出白翊青說的是白家之事。

“孩子很康健,隻是......”白翊青緩了緩,思緒快速轉動,該如何說出最關鍵的事。

皇帝焦急萬分:“隻是什麼?快說!急死朕咯!”

白翊青暗笑,皇帝還挺八卦。

白翊青略過關鍵,繼續說之後的故事:“妾在三日後臨盆誕下兒子,皇帝高興自己好友連得兩子,立即下了一道聖旨,讓其妻所生兒子做皇帝長子的伴讀,庶子進皇家書院就讀。”

皇帝催促道:“哎呀呀!你怎麼跳過去了!說關鍵!說關鍵!那孩子到底怎麼了?那妻子撒了什麼謊?”

白翊青不急不緩,繼續按自己的節奏說:“聖旨來的太快,快到讓這位妻子的謊言再無轉圜的餘地,

她還來不及想出合理的說辭,去破除自己生產時說的謊言,整個京都百姓都已經得知此事,

她若此時說出實話,便是欺君之罪,她害怕夫家被皇帝厭棄。”

皇帝沒有再開口,他沉默的盯著白翊青,靜靜聽她說下去。

白翊青見皇帝嘴角的笑意已經消失,白翊青的心跳越來越快,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白翊青下跪連磕三個響頭:“臣女!白翊青!拜見皇上!”

這一句話,震驚了福廣,震驚了黑衛,震驚了皇帝。

皇帝臉上沒有半分怒意,緩緩站起身,

“你,是姑娘。”

“是!臣女是白家嫡女,行三!”

書房寂靜的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許久許久,久到白翊青已經開始設想帶白家逃亡的路線。

皇帝黑亮的眼眸如深淵一般,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你父親可知此事?”

“不知!穩婆已經病故多年,此事隻有母親與幾個忠仆知曉,

母親了解父親為人,若知曉她撒了謊犯了欺君,父親一定會不顧一切承擔所有罪責,

母親擔憂皇上疑心白家忠心,擔憂白家百年基業因為她的謊言而毀於一旦,不得不繼續隱瞞。”

白翊青半句不勸皇帝諒解,也不求皇帝恕罪。

她要賭,賭皇帝是真正的仁君。

皇帝聲音低沉平緩,聽不出他此刻的情緒:“你要朕為你保守的秘密,你是女兒身這件事?”

“是!”白翊青再次磕頭。

皇帝沉默,靠坐在龍椅上。

許久後才開口問:“你不想恢複女兒身?”

“臣女不願父親母親離心,臣女不願白家因母親的謊言,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