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翊青在書院明指季家站隊康王,對皇帝不忠的消息傳遍京都。

康王是季侯爺的外孫,大家心知肚明季家肯定想支持康王上位。

現在被白翊青指著鼻子說出來,意思變成季家人有謀反心。

皇帝怎麼可能允許有人在自己頭上拉屎。

別派的人肯定也會趁機狠踩季家。

這件事絕不可能不了了之。

次日上朝,不等諫官們啟奏此事,幾個大臣先跳出來指責季家不忠,指責康王不孝。

皇帝隻是輕飄飄的說了一句:“原來,季家吃的是康王給的俸祿。”

之後並未再提此事,也沒有要降罪季家的意思。

皇帝短短的一句話,重如千斤,壓著季陽華頭昏眼花。

下朝後,季陽華把在書院的孫子喊回家,痛罵一刻鍾也不停嘴。

越罵越不解氣,幹脆拿來棍棒邊打邊罵。

“你這個蠢貨!你爹怎麼教出你這個蠢貨!你醉酒不能科舉,白翊青也一樣!說起來咱們還占了便宜!

隱忍!隱忍!我千叮嚀萬囑咐讓你在他麵前謙卑!他說什麼你笑就完了,別搭理!

白家人的嘴,你鬥的過嗎!白家人說的話句句都有陷阱!你還傻愣愣的往裏跳!你耳朵長在肚子裏的是嗎!”

季樂賢垂著頭,麵紅耳赤,不敢應半聲。

白翊青說那句話的時候,他就感覺不對勁。

他嘴笨猶豫了幾息沒來得及表忠誠,加上白翊青立刻自圓其說,事後,他思來想去,覺得這件事問題不大,其他師生們頂多當個玩笑話。

他真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與此同時,康王府,康王寧禹笙砸牆,砸門,摔杯一通發泄,“蠢笨的混賬東西!季家除了季元休那一房,全都是沒用的蠢貨!”

康王冷靜下來後問幕僚:“現在本王該怎麼做?”

幾個幕僚垂著腦袋,彼此偷偷對視一眼。

騎虎難下,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自己的命。

高個子幕僚說:“殿下,不如以退為進。”

康王寧禹笙也不是全沒腦子,確認道:“你們是說,接下來本王要沉寂一段時間?”

幕僚接話:“殿下不如勸季侯爺請旨榮休,殿下手裏的職務也交出去,和皇上明說您怕累,想要做一個閑散王爺。”

“這確實是一個能讓父皇打消疑慮的好辦法,但是,若父皇真收回我的權利,也收回外祖手裏的兵權,本王還有什麼勝算!”

幕僚們心裏暗罵,你早就沒有勝算可言,再不後退,白家一個孫子就能玩死季家。

但是,這些話幕僚不敢明說,勸慰道:“侯爺榮休世子襲爵,皇帝未必會把兵權收回,季家手裏的兩萬兵,若換個人去掌管,未必好管,皇帝一定會慎重考慮此事。”

康王厲聲反駁:“隻是未必收回!不是一定不收回!此事非同小可,父皇說的那句話,擺明著說季家不臣之心!

本王猜測,隻要外祖開口榮休,他手裏的兵權一定會被收走,本王認為,讓外祖退出朝堂這件事,暫時不能做,可還有別的辦法?”

幾個幕僚心生無奈,既然已經知曉皇帝疑心季家,還要讓季家繼續掌控兵權,康王的聰明永遠用不到點上。

那兩萬兵能做何用?難不成還能用來謀反不成!

幕僚們心裏暗罵,麵上不敢顯露半分鄙夷,勸不動幹脆不再勸,幹脆選擇閉嘴。

高個子幕僚沉默良久,決定提點一下:“殿下,恕在下鬥膽一問,殿下手握兩萬兵馬能作何用?”

康王微微一怔。

幕僚見他還沒蠢到家,開口相勸:“季家有門徒,朝堂內外有不少和侯爺一起奮戰過的同僚,這些人脈才是最重要的,這個時候,兵權是燙手的山芋。”

康王悟出道理,可是,依然不舍得他手中抓著的東西。

“讓本王好好想想。”

幕僚們暗暗搖頭,隻觀當前眼下的人,輸是必然。

翌日,康王寧禹笙在皇家書院時,季陽華在朝堂上大表忠誠,請旨榮休居家養老,上交兵符,並請旨兒子襲爵,長孫季樂賢為世子。

皇帝連客氣挽留都不曾有,當即下旨季樂賢三年後中舉方可立為世子。

季家上交的兩萬兵馬交給杜立的次子。

康王下學回王府才得知此事,他還沒想好要怎麼做,季家竟然擅作主張,他怒氣衝衝想要衝去季家訓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