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色的煙花示警在剛剛露出一絲魚白的夜空顯得是那樣的奪目,伴隨著刺耳的嘯叫聲,竹山庵裏的王琦,夏雪以及秋萍都駭然抬起頭來。
“是你們帶來的人嗎?”
“王琦,你怎麼還帶了人過來?”
兩邊異口同聲地發問,又同時震驚地沉默下來,嗆嗆幾聲,三人都同時拔出刀來。
“你們在這裏衛護小姐與念清,我去瞧瞧!”王琦沉聲道。
“不管是誰,不必留情!”夏月低聲道。
“我知道!讓小姐準備撤離吧!”王琦點點頭,轉身如飛一般離去。
看著王琦消失在竹林之中,夏雪轉身走到門邊,輕輕地敲了敲門,“小姐,出了點意外,我們必須馬上離開了!”
“知道了!”屋裏傳來清風的回答。
夏雪與秋萍兩人一左一右,橫刀立於大門旁,大門拉開,清風抱著念清出現在門口。
“我似乎聽到了院裏的示警通信,怎麼一回事?”清風問道。
“還不清楚,王將軍去看了,不知道是不是竹山周圍的探子發現了什麼異常,不管怎麼樣,小姐,我們盡快離開吧,警信一發,不久之後,附近的監察員人手和駐軍都會聞訊而至的。”
“我們走!”清風跨出了殿門。
竹林之中,突地傳來一聲冷到極處,恨到極處的怨毒之聲:“你們走不了了!”
兩個人影從竹林深處走了出來。
“鍾子期!”清風臉現驚容。
“周玉!”夏雪和秋萍兩人駭然失色。
鍾子期手裏提著一個箱子,得意地大笑,“清風,你想不到吧,想不到我會出現在這裏吧?真不容易啊,想要抓住這樣一個機會,我苦苦守候了大半年,天可憐見,天不負我啊!”
清風臉上的驚容轉瞬即逝,“你倒是用心良苦。”
周玉沉聲道:“鍾大人,不要廢話了,我們沒有多少時間!”
“動手!”鍾子期大喝道。
夏雪猛一揚手,那是一枚與先前飛上高空的示警煙花一般無二的竹管,她想將王琦召回來。
夏雪知道,憑自己與秋萍,是斷然難以擋住周玉的。
周玉自出現以來,便一直緊緊地盯著夏雪與秋萍,見夏雪一揚手,周玉一直扣在手裏的弩箭也是緊跟著飛出,那竹管剛剛飛起,便被擊落,掉在地上,不停地轉著圈子,煙花噴出,卻再也無法起到示警的作用。
擊落竹管,周玉已是飛身撲來。
“小姐退回殿裏去!”秋萍大叫一聲,反手將清風推回殿中。與夏雪一齊,死死地堵住門口,迎向飛撲而來的周玉。
周玉劍光圈轉,將兩人瞬息都包圍在劍光之中。
周玉武功高過夏雪和秋萍兩人不止一籌,在他的全力施為之下,即便夏雪與秋萍亡命攻擊,根本不管自身安危,便仍是被逼得一步步離開殿門。
提著箱子,鍾子期狂笑著走向大殿,推開大門,走了進去。
清風牽著念清的小手,站在棺槨之邊,看著鍾子期,麵色雖然平靜,但牽著念清的手卻在不停地顫抖,顯示著清風此時內心真實的心境,清風不怕死,但今天卻還有念清在身邊,一時之間,腦子裏轉過無數個念頭,卻沒有一個能解開眼下的危局。
鍾子期瞪視著清風,大步走到供桌前,伸手將供桌上的東西抹到地下,砰砰砰砰一陣亂響,濺起無數香灰,念清哇得一聲大哭起來。
“念清,別哭,你爹是蓋世英雄,你豈能如此無用!”清風雖然厲聲喝道,但卻將念清拉到了自己的身後,用身體將期掩護了起來。
鍾子期打開箱子,先是從裏麵掏出一塊靈牌,恭恭敬敬地供好,靈牌之上駭然用鮮血寫著好友許思宇之靈位。供好靈牌之後,鍾子期再掏出一樣東西放在供桌上,這一次便連清風也變了顏色,那是一個人頭,用石灰和一些不知什麼藥材保管著,麵目猙獰,栩栩如生,竟然是早已經死去的許思宇的腦袋。
鍾子期回過頭來,獰笑道:“思宇死都死了,你連他的屍體都不放過,砰的一聲,思宇便隻剩下了這樣一個腦袋了,我一直帶在身邊,就是期待著有朝一日,他能親眼看到你是怎麼死的,嘿嘿嘿,哈哈哈,他今天馬上就要看到了。”
清風的手慢慢地伸到懷裏,握住了藏在懷裏的一柄黑色短匕。
王琦猶如彈丸一般,踩著竹巔,竹枝輕輕一彈,他便向前彈出,向著剛剛發出信號的地方飛起,心裏卻在想著到底是那裏出了疏漏,以至於讓人跟了上來呢?
腦子裏陡地靈光一閃,王琦身子一震,停了下來,身子隨著起伏的竹巔上下晃動,不對,如果是監察院發現了自己與小姐的蹤跡,他們斷然沒有這樣示警的道理,就算他們知道了念清是小姐與主公的兒子,最大的可能就是李氏宗族與定州的內閣大臣們聯袂而來,將自己與清風堵在竹山庵中,來個人贓俱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