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隻說是自己所為，與皇後無關，便再也不肯開口，可惠嬪還是信了佳瑜的話，“皇後，是皇後......”
惠嬪隻覺得今日所見所聞打破了自己原本看到的許多假象，仁慈賢德的皇後和看起來無害的安氏同謀，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可憐她自詡清高自傲，就這樣糊裏糊塗地活了小半世，到現在才看明白。
佳瑜看她神情恍惚，有些擔心，“惠妹妹，你還好嗎？”
她怔怔地看著佳瑜，“姐姐，我太蠢了，是我害了自己的孩子......”
“不。”佳瑜握住她冰冷的手，“害人的是皇後和安氏，你隻是太容易信任旁人，這是你的過失，但是你不能將責任攬到自己身上，否則，就是讓親者痛仇者快！”
安氏隻覺得眼前的一切都這麼諷刺，“惠嬪，你說著自己蠢，卻還是輕易相信了瑾貴妃，她位高權重，若非有自己的目的，何苦要這樣幫你？”
惠嬪看著佳瑜坦然的目光，搖了搖頭，“瑾姐姐，經此一事，我反而覺得頭腦清明了許多，從前是我不願相信，不願在這深宮之中沉淪，所以總是麻痹自己，去相信一些希望成真的事。”
比如皇上，比如嬛兒，比如皇後和安氏，她希望得到的，覺得自己應該得到的都沒有得到，她終於明白了，真心未必換真心，一廂情願的下場就是被別人踩著達成自己的目的。
“瑾姐姐，我信你，並非是我們足夠交好，是因為我相信你不會害我。同樣的，我也是。”
佳瑜微微一笑，“我明白，正因如此，我才選擇相信你。”
惠嬪和莞嬪性子不同，人品也不一樣。這些年相處下來，佳瑜能看出來惠嬪正直的底色，與她相處或許會融洽，或許會性格不合，但她不會主動損害朋友的利益。
而莞嬪本質上是自私的，特別是經過這幾年的浮浮沉沉，她身上少女的天真逐漸褪去，私底下的手段也逐漸頻繁，她的真心已經不知還剩下幾分了。
安氏別過頭去，不願看她們之間彼此交握的手，那會讓她覺得自己錯過了什麼珍貴的東西。
惠嬪轉身對安氏說，“你為何害我，我已經不想知道了，不管你如何恨我，我問心無愧。至於皇後，我會查清楚，若是她害了我的孩子，我還有的是時間慢慢找機會，早晚有一天，我會給我的孩子報仇。”
“姐姐，”惠嬪說完後再不去看安氏一眼，“我不想見她了。”
“你能想開就好，讓小山子先送你回去，我把這裏處理好就走。”
惠嬪點點頭，毫不留戀地走了出去。
佳瑜看著安氏，她目送惠嬪離開時眼神複雜。
“怎麼，惠嬪想通了之後不再痛苦，讓你失望了？”
“瑾貴妃今日來，不僅是為了讓惠嬪見我一麵吧？”
安氏雖是問句，表情卻很是肯定的樣子，佳瑜卻淡淡一笑，“不，我沒什麼要和你說的。”
這時候，桐兒捧著一個碟子進來，放到安氏身邊的炕桌上。
佳瑜示意安氏去拿碟子裏的東西，“這是苦杏仁，你嚐嚐是甜的嗎？”
安氏微怔，看向青花描邊的瓷盤，裏頭擺著的正是苦杏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