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宜公主的生辰宴結束後,佳瑜帶著鬆筠回到五福堂,這時候才聽小山子稟告,說是六阿哥著了風寒,今日晨起就發熱了。

“可請太醫去瞧過了?”

“回主子話,已經去瞧過了,說是風邪入體,已經開了藥。”

怪不得今日的生辰宴甄貴人沒來,原來是要照顧六阿哥。

“囑咐太醫院好好照顧六阿哥吧。”

佳瑜這樣說著,心裏並不在意,反正有溫實初在,甄貴人也用不上別的太醫,隻是準備著,別慢待了就是。

誰知又過了一天,碧桐書院忽然亂了起來,原來是六阿哥好不容易退了燒,結果晚上又突發高熱,已經燒得胡亂囈語了。

皇帝當時正歇在婉貴人處,得了消息趕忙去了碧桐書院,一進去就看到幾個太醫圍在一起,討論著如何給六阿哥開方子。

皇後早早就在了,她迎著皇帝進去,滿臉擔憂。

“皇上,臣妾也是剛得到消息就趕了過來,也不知六阿哥如何了。”

甄貴人匆匆從內室裏出來,身後還跟著溫太醫。

皇帝免了甄貴人的請安,“弘曕怎麼樣了?”

甄貴人的眼睛都熬紅了,她穿著素簡的旗裝,頭發也是隨意地挽了起來,發髻上隻有一支玉簪,如一朵玉蘭一般。

到底是甄貴人,這樣簡單的裝束也難掩她的清麗。

溫實初躬身行禮,“啟稟皇上,微臣等為六阿哥把脈,六阿哥脈象浮取弦緊,恐怕是寒氣入體。六阿哥前日生病本就未痊愈,正是體虛的時候,如今再次受寒使得病情加重,才致高熱不退。”

“為何會再次受寒,六阿哥身邊的人是怎麼伺候的!”

甄貴人淚眼盈盈地看向皇帝,“皇上,嬪妾令人嚴查了伺候弘曕的宮人,發現有一個嬤嬤形跡可疑,嬪妾懷疑是她守夜時故意讓弘曕受了寒氣,這才......”

見皇帝心疼地安慰著甄貴人,佳瑜若有所思。

她方才覺得甄貴人這身打扮很好看,卻忽略了一個問題,對於一個為孩子生病而著急的母親來說,這身打扮太幹淨了。

倒不是說她衣裳上沒有沾上髒汙或者是湯藥的痕跡,而是她的發型沒有一絲雜亂,即使是額邊的碎發也是恰到好處。

而且甄貴人的衣裳並沒有折痕或者壓過的痕跡,若說她真的為六阿哥憂心而沒有心思裝扮,那必定是抱過或者在床邊照顧過六阿哥,衣服上總要有些褶皺才是。

如今聽了甄貴人的話,佳瑜愈發覺得,甄貴人絕不是毫無準備地迎接皇帝,而是精心打扮過,甚至她可能已經發現了六阿哥生病的原因有異,想借此做些什麼。

佳瑜這般想著,皇帝已經叫人去查六阿哥身邊的人了,而皇後就在一邊冷眼看著甄貴人在皇帝麵前展露自己的脆弱,看著皇帝溫言安慰她,最終兩人一同去內室看望六阿哥。

皇帝一離開,皇後嘴角的嘲諷就按捺不住了,她露了出來一抹冷笑。

甄貴人果然發現了那個嬤嬤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