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瑜看著默不作聲的玉貴人,問道,“本宮聽說玉貴人日日都要來正殿伺候年妃,直至年妃睡下了才能回去?”

“皇貴妃今日原來是為了此事啊。”

年妃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佳瑜卻沒有絲毫在意。

“本宮想著玉貴人搬過來也不知有沒有不適應的,就想著來看看,何況皇上叫玉貴人好好學規矩,本宮自然要替皇上想著此事。”

佳瑜微微挑眉,“本宮一來這兒才發覺,這翊坤宮的規矩確實該好好學了。”

“臣妾是翊坤宮主位,玉貴人到正殿立規矩也是應當的,先帝在的時候,一個宮裏的貴人那就是主位手底下的奴才,日日都要伺候主子,不得有絲毫懈怠,怎麼偏生玉貴人嬌貴,連伺候本宮的事兒都做不得?”

年妃說著就回頭斜了玉貴人幾眼,玉貴人隻是縮著肩膀,一句話都不說。

“瞧瞧,玉貴人從前也是活潑的人兒,如今怎麼成了這般怯懦的樣子。”

佳瑜的語氣裏滿是心疼,“玉貴人,皇上命你回來抄寫宮規,可寫了幾遍了?”

“回皇貴妃,嬪妾隻抄完六遍……”

“皇上叫你好好抄寫宮規,你應當好好遵旨才對,為何如此懈怠?”

年妃聽佳瑜這樣做作,十分嫌棄,不就是要說她給玉貴人立規矩耽誤了抄宮規嗎,拐彎抹角的,真是煩人。

佳瑜才不管年妃在想什麼,她今兒心情好,就是來找茬兒的。

怎麼的,還不讓人記仇了?

“年妃啊,先帝時候如何都已經過去的事兒了,咱們皇上後宮人又不多,一個個都是正經主子,可沒有日日叫人立規矩的。玉貴人雖說不是主位,可一個有封號的貴人也是正經的小主,哪裏有當作奴婢動輒使喚的?”

“皇貴妃如何看不慣也不要緊,臣妾並無錯處。”

“本宮知道從前頌芝做答應的時候,照常伺候你,可玉貴人不同,她是正經的八旗秀女,皇上親自選進宮的人,瓜爾佳氏還在呢,年妃這樣輕狂行事,於你自身也是無益的。”

這話說完,年妃和頌芝臉色都不太好,雖說佳瑜說得有理,但年妃就是堅持著自己無錯。

佳瑜板起臉來,“皇上叫玉貴人待在宮裏頭抄寫宮規,年妃這般阻撓,豈非有違聖意!”

佳瑜搬出皇帝的名頭來,年妃莫名地就有些心虛。

皇上這時候不知道對自己有沒有什麼意見,若是這時候被富察氏顛倒黑白,告上一狀,豈非耽誤了自己。

年妃心裏不願,但為了不叫佳瑜有理由去皇上麵前亂說話,便含糊著說以後少叫玉貴人過來就是了。

玉貴人大喜,使勁兒低著頭不敢露出笑意來,佳瑜安撫了玉貴人幾句,囑咐她好生待在自己的偏殿裏,盡早抄寫完宮規,好叫皇上消了氣。

末了,佳瑜看著對自己不滿卻不能說出來的年妃,歪了歪頭,眼角微微上挑。

“年妃似是有什麼話要說?”

年妃張了張嘴,到底是沒忍住,“皇貴妃明察秋毫,連翊坤宮裏的小事也這般上心,難怪皇上如此看重。”

“本宮是皇上親立的皇貴妃,手掌六宮之權,關心宮嬪是應當的。自然了,若是年妃受了什麼委屈,本宮也會為你做主的。“

年妃看著佳瑜高高在上的樣子,這話仿佛施舍一般,叫人生厭。

從前富察氏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貴人,連封號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