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家人傳話,讓凱文等人進去,三人便道了謝跟著家人往內間走去。幾人順著曲曲折折的走廊走到裏間一個池塘的涼亭中,隻見一個中年人正在練字,旁邊沏了一壺熱茶正在冒著熱氣,三人來到涼亭內,那人並沒有抬頭,還在認真地寫著字。凱文趕緊兩步走上前去看著那中年正在寫的字不由得大加讚歎、誇耀,極盡諂媚之詞,並同時轉頭問向凱威和楓宏,“此字怎麼樣?”倆人上前看了看,凱威還懂一點,楓宏是壓根看不出來好壞,但都不由地裝出極度欣賞之意,仿佛看到了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字,簡直驚為天人之作。此中年人正是加隆總督孟懷成,他字、畫都作的不怎麼樣,本為武將出生,如今卻偏要附庸風雅,喜歡塗鴉,練了幾年,雖然很沒有什麼天賦,但畢竟熟能生巧,已是比開始時進步了很多,人人喜歡被奉承,但拍馬屁要拍準位置,這個總督就非常享受別人對他字畫的美好評價。
聽到三個人的誇獎,雖然明知有點假,但孟懷成心裏卻極是受用,臉上浮上笑意,假意謙虛了幾句,寫完了手中的字才抬起頭看向幾人問明了來意。
聽完了凱威的陳述,孟懷成扶著胡須沉吟了一會道:“這種事情不在我的轄區,我不好插手啊!”凱威臉色瞬間難看起來看向凱文,凱文臉色也白了,趕緊送上楓宏買的那座玉馬,孟懷成瞥了一眼不再多看道:“如果這個事情在我加隆城內發生,或者哪怕是在大天使族內部的任何一個城內發生,隻要對方沒有太硬的後台,我一句話就可以搞定。問題是楓丹是羽人族的城池,我們都不是一個係統內的,所以很難幫上忙啊!你們還是另找別的人吧。”這個禮物你們還是拿回去吧。
幾人聽到孟懷成把事情說的那麼死,臉色都是煞白,楓宏更是直接跪下頭,在地上象擂鼓一樣地咚咚地撞的震響。凱文咬了咬牙硬著頭皮又對孟懷成說:“難道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他們也不需要直接赦免,隻是希望能搞成個發配從軍什麼的,至少不讓孩子落在羽人族手上,而且那個孩子還小,未到成年,這麼做也符合程序啊。”
楓宏此時忽然抬起頭,額頭撞的血肉模糊了一片,如今到了絕路他也不再木訥,大聲對孟懷成說:“總督,希望你能幫了我楓家一次,我做牛做馬也要報答您的大恩大德,如果上下打點需要什麼,您盡管開口,我回去砸鍋賣鐵、借債賣血也定會奉上,而且事後我可以到總督府終身為奴,我楓宏別的本事沒有,隻是廚藝自是有幾分功底,定會把總督府上下的飯食打點妥當。”他是徹底急了。
孟懷成一愣道:“楓家?楓氏一族在大天使內極為稀少,莫不是南城楓信長所在一族的?”楓宏痛苦出聲道:“楓信長正是家父!”孟懷成“騰”地站起身來道:“原來你就是信長大人的遺孤?”楓宏連連點頭。孟懷成怔怔看著眼前懦弱、卑屈的人不禁感慨,當年他還是軍中小將,楓信長已是大將軍,不但韜略出眾,一身武藝更是驚人,人更是爽朗自信,讓孟懷成這樣的小兵看著背影就能崇敬的五體投地。楓信長這個名字、這一號梟雄一直是孟懷成今生從心裏敬佩的人。可惜,後來竟遭奸人陷害、不得善終,為此,當年孟懷成他們差點跟著長官兵變了。沒想到眼前這個人竟然是那人的兒子,可氣質怎麼差得那麼多。
愣了很長時間孟懷成才從把自己從回憶中拉了回來,當年他隻是一個小頭目,和那個偉人隻有一次交流,更多地是看著他的背影,因為他武功高強,打仗從來都是衝在最前麵、身先士卒。那一次交流是一次風雪天全軍紮營,孟懷成帶著士兵夜間巡邏碰到了正在巡視的楓信長,楓信長看他衣服單薄,親自脫下披風給他,並拍著他的肩膀說了幾句鼓勵的話,孟懷成當時激動的差點話都說不出來。
孟懷成看著楓宏忽然語氣舒緩地說:“既然你是楓長官的兒子,那個未成年就能手刃捕頭的少年就是他的孫子了,果然是強者血脈啊。這個事情你就回去吧,包在我身上,就算是出兵搶我也不會讓楓長官斷了血脈,其他你不要管了,我這點能力還是有的,至於打點什麼的你都不要做,全部事情我都幫你搞定,這個玉馬你也帶回去,好好過日子。”楓宏又驚又喜,趕忙推辭,孟懷成卻是堅決不要。
家人送出門後,凱文、凱威等人都是鬆了口氣,凱文道:“孟總督既然都這麼說了,肯定是沒有問題了。那個玉馬你也拿回去吧,說真的,他們這種大人物是看不上這些個東西的,要是願意幫忙也就幫了,不在乎你那點禮物。不幫,以你這種身份就算把家產給他,他也看不上。”這話雖然說的難聽卻的確是事實,隻是楓宏哪能把東西往回拿,硬是要塞給凱文,凱文堅決地拉了幾次,實在是拉不過,最後隻好在凱威的勸說下也就收了那玉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