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最後一關(1 / 3)

舔光了碗底的最後一粒飯,冷新恢複了一點力氣,他抬起頭,忍痛陪著笑臉問北夏人:“爺,你們要我做什麼盡管開口,隻是求你別再打了。”北夏人滿臉疑惑和鄙視,沒有答話,而是例行公事般的抽出皮鞭,劈頭蓋臉地抽下來,冷新痛得嗷嗷直叫,北夏人轉身離去,啐了一口唾沫吐在冷新身上。

過了兩天,昏昏沉沉的冷新聽見屋外傳來一陣馬蹄聲,伴隨著北夏人的喧鬧聲,不過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不知不覺,他又睡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屋子的門打開了,冷新一個激靈,渾身緊張起來,準備迎接又一輪的鞭打。兩個北夏人走過來,這次沒有打他,而是直接將他從柱子上解下來,二話不說拖了出去,來到一個大廳,兩人手一鬆,像丟垃圾似地將他丟在地上。

冷新心想這下完了,是要殺自己了,他小心抬起頭,驚恐地看了一眼左右,發現廳裏除了上次將自己擄過來的北夏人外,還有幾個著甲執刀的軍人,正惡狠狠地盯著自己,冷新嚇得篩糠般顫抖起來,連連磕頭:“眾位爺饒命,要小的做什麼盡管吩咐,小的必定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一個坐在上首的北兵頭領說話了:“你想活命,這很好,現在就有個機會,隻要你能不能抓住了。”

“隻要能為軍爺效勞,無論讓小做什麼,小的都當全力以赴。”處在絕境之中的冷新抓住了拋過來的救命稻草,立刻燃起了希望。

這時,坐在另一側的北夏人開口了,“今日,這幾位軍爺追捕幾位逃犯時,犯人跑進了你們木亢堂,這幾個犯人是我們的重犯,犯了大罪,必須抓捕歸案。”

冷新聽明白了,他猜想莫非北夏人是想要他帶路進去抓人?如果他帶人進去,那勢必會和木亢堂人衝突,但如果不答應,那肯定必死無疑,到底該不該答應呢?冷新趴在地上,腦子裏飛快地盤算著。這時,上首的北兵頭領又說話了:“你如果可以協助我們找到那幾個逃犯,除掉也行,都將重重有賞。不過你別想跑,放你回去後如果你耍滑頭,我將調集軍隊把整個林子滅了,到時候將逃犯和你一起抓回來,活剮了。”聲音冰冷,讓人不寒而栗。

冷新連連磕頭,嘴裏連說“小的不敢,萬萬不敢!”他相信這個北兵頭領的話,單純江湖間的爭鬥,木亢堂可以憑險據守,但如果真是軍隊來攻,一個小小的木亢堂哪能相抗?再說,自己不想在這裏死了都無人知曉,既然眼前有活路,就先活下來。何況,北夏人要的是他們的逃犯,並不是木亢堂的什麼人,到時候再對堂裏包括叔父在內的管事人陳說厲害,避免衝突,堂裏犯不著為了幾個素不相識的人而和北夏人相抗。因而,他立刻決定按照北夏人的要求去做,“軍爺放心,小人定當竭盡全力。”

上首的北兵頭領麵無表情,使了一個眼神,一個北兵手拿一個小包遞到冷新麵前,解開袋口,裏麵是滿滿一袋銀子,冷新眼前一亮,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銀子。在堂裏雖然吃喝不愁,但也僅此而已,平日裏堂裏分配一切衣食住行,即使出山辦事,也隻會給一點事先算好的碎銀。眼前這麼多銀子,他冷新下半輩子都不愁了,“這是一部分,你幫我們抓住了人,還有更多的銀子。”那個讓人渾身發冷的聲音讓冷新從眩暈中清醒過來,對他而言,抓住北夏逃犯後能得到剩下的銀子更好,即使不給也無妨,有這些銀子就足夠了。他腦子轉得飛快,在這極短的時間內,他想明白了:如果他自己一個人可以把北夏人要的逃犯抓住,那是最好,這樣他可以獨吞這些銀子,如果自己沒這個能力,他就找他叔父一起來做,憑叔父長老的地位,抓捕幾個擅自進入林子的北夏逃犯不是難事,另外叔父雖然是木亢堂的長老,其實堂內生活同樣清苦,且其無兒無女,如果這事辦成了,他還可以勸說叔父和他一起離開木亢堂,建房置地,比在木亢堂舒適多了。

冷新緊緊攥著銀子,連滾帶爬出去了,北兵頭領立刻來到屏風後麵,對一個胳膊受傷、大杭人裝束男子的恭敬地報告:“先生,已經按您的吩咐安排好了。”

男子點點頭,語氣很輕卻很嚴厲:“你們要盯住,這次機會必須把握好。”

“是!”北兵頭領腰杆一挺,繼而小心地問道:“先生,小的有些不明白,就這麼幾個人,我們派些兄弟直接在路上將他們幹掉就是了,為何要先生如此大費周折?”

男子對頭領的問話顯得很不以為然:“這你就不懂了。直接幹掉當然可以,但卻不是好辦法。我一直在琢磨如何用最小的代價達到最大的效果。真是天助我也,他們在慌亂中竟然跑進了木亢堂的禁區,我一下就有了主意。”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千萬別小看了他們,這幾個人身手都異常了得,加之一路上高度戒備,對生人有很強的防範,本來我是想自己動手的,但一直沒找到機會。我們派人去硬拚,不是不行,但必定會付出不小的代價。而借木亢堂將其除掉,我們隻要坐山觀虎鬥,事後再將消息告知大杭軍,他們勢必惱怒,必定會出兵鏟除木亢堂,這木亢堂一直和我們北夏作對,但到處都有他們的分堂,勢力很大,單憑我們,很難將其完全剿滅,這也是雙方鬥了幾十年,我們卻沒有得到一點便宜的緣故。如果大杭軍隊出手,那就不一樣了,木亢堂在各地的勢力恐怕都會連根拔起,被一鍋端了。如此,我們隻是略施小計,不用費一兵一卒,就可以拔掉木亢堂這顆眼中釘、肉中刺,豈不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