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一網打盡(1 / 3)

當冷飛龍和寧王定下計劃準備付諸實施時,赫朱立刻命令將其抓獲,並親自審問。冷飛龍不知道行動已經暴露,因而堅稱自己隻是個生意人,在兩地之間做些買賣。然而,當赫朱將他與寧王每次會麵的詳細情況和他所做的各項出逃準備原原本本說出來時,他才知道自己的底細已被對方摸得如此清楚。他選擇了沉默,無論對方怎麼問,一言不發。失去耐性的北夏人對他嚴刑拷打,他被打得皮開肉綻、死去活來,但依然咬緊牙關。赫朱命令將他關押起來,安排了一個年輕女子給他清洗傷口、照顧生活,但冷飛龍不停地對她咒罵、驅趕,根本不讓她靠近。女子一聲不吭,靠在牆角暗暗垂淚。第二天,北兵進來,發現冷飛龍躺在地上,身上的傷口沒有清理,地上的飯也根本沒動,不禁對女子大罵起來:“你這個沒用的大杭豬,這點事都做不好,留著你有什麼用?去死吧!”說著,掄起鞭子就抽了過去,一臉驚恐的女子尖叫一聲,摔倒在地,北兵一邊罵,一邊不停抽打,女子無處躲藏,隻好雙手抱頭,撕心裂肺地哀嚎起來。開始,冷飛龍隻是冷冷地看著,但北兵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看到女子因為自己而無辜挨打,他無法再旁觀下去,撐起身體朝北兵叫道:“住手,這和她無關。”

北兵回頭,手裏鞭子指著他狠狠地說:“你閉嘴,再囉嗦連你一起收拾。”說著,又舉起了鞭子,女子嚇得大叫起來。

“我讓你住手!”冷飛龍忍住身上的劇痛喊起來,“你不就是要我吃飯嗎?我吃就是了。”說著,端起地上的碗就吃起來,北兵哼了一聲,朝門口走去,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女子爬到冷飛龍身邊,散亂的頭發垂在臉上,混著淚水和血水,冷飛龍心裏堵得慌,再也吃不下去了,他放下飯碗,歉疚地說:“你是因為我挨打,我,我......”

女子淒然一笑,揩去臉上的淚水,搖了搖頭,“沒事,先生傷得很重,我來服侍先生吃飯吧!”說著,端起碗給他喂飯。

“我自己來吧,你剛剛被打得不輕。”他忙伸手去接女子的碗。女子卻把手移開,堅持給他喂,“比起先生,我這點傷不算事,就讓我服侍先生吧!”為了女子不再挨打,他隻好作罷。

女子自稱姓馬名菊,本是世居關中的大杭人,幾個月前北兵進攻關中時,年邁的父母被殺,村子被夷平,她被擄掠至此,受盡北夏人欺淩,說到傷心處,忍不住痛哭失聲。冷飛龍不知道如何安慰,隻好默默地聽著她的斷斷續續的哭訴。“雖然活得連狗都不如,但我還是要活下去,要活著回去收拾父母的屍骨,讓他們入土為安。”

冷飛龍原本準備絕食,一死了之,但馬菊的話和陪伴給他不小的觸動,望著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他不禁想起了遠在老家的父母,自從上一次離家已三個多月了,在這兵荒馬亂的時節,也不知道父母是否安好?如果就這麼無聲無息地永遠消失在這遙遠的邊地,怎麼對得起辛辛苦苦將他養大、自他離家參軍後就擔驚受怕了十數年的父母?

“先生,我是不是說錯話了?”見他神色淒然,馬菊不安起來。

“哦,沒有,沒有。”冷飛龍收回思緒,看著她,眼神也變得柔和起來,“謝謝你!”

“謝我,”馬菊驚訝地問,“謝我什麼?”

冷飛龍隻是微笑,見他不想說,她也不再多問,隻是默默地給他清理傷口。

馬菊非常溫柔、體貼、善解人意,一段時日相處下來,冷飛龍完全接受了她,身上的傷痛也減輕了很多。這些時日,他想了很多,明白憑自己單槍匹馬已經不可能把寧王救出去,當前最重要的是自己活著出去,把寧王還在人世的消息帶回大杭,但身陷囹圄,怎麼才能逃出去呢?

“先生這麼重的傷,沒想到恢複的這麼快,真是上天保佑先生。”這天,馬菊脫下他的衣服,指著他身上的傷疤,十分高興。

冷飛龍看著自己身上淡淡的疤痕,活動了一下身體,他也覺得身體好得差不多了。他很感激女子,真心實意地女子說道:“沒有你,我早就死了,你是我的恩人。”

“先生言重了。”馬菊走近他,輕輕撫摸他強健的身體,見他沒有拒絕,女子環抱住他的腰,越抱越緊,將臉深深埋在他胸前。麵對這個將自己從死亡邊緣拉回來的弱女子,冷飛龍體內升起一股豪氣,在腹部亂撞,於是伸手緊緊將對方摟住。馬菊抬起頭,眼裏充滿驚喜和期待,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冷飛龍一把將她抱起,馬菊滿臉嬌羞,雙手緊箍著他的脖子,在他唇邊吻了一口。他將自己的衣服鋪在地上,將她輕輕放在衣服上......

靠在男人胸口,馬菊愈發地溫柔,摩挲著男人的肌膚。“先生。”她話剛一出口,就被男人製止了,就在她發愣的時候,男人溫情地說道:“從今往後,我就是你的飛龍。”

馬菊馬上反應過來,欣喜又小心地叫了一聲:“飛龍。”男人則用有力的愛撫作為回應。“飛龍,下一步你怎麼打算?”

冷飛龍沒有猶豫,直接說出了他的想法:“我們一定要逃出去。”

“我們?你要帶我一起出去嗎?”馬菊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當然!”冷飛龍肯定地回答,“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不管去哪,我都會帶著你。”

“太好了!我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女子激動起來,冷飛龍連忙捂住她的嘴,指了指門口,女子嚇得趕緊閉嘴。

“門口整天都有人守著,怎麼出得去啊?”馬菊嘴巴湊在冷飛龍耳朵邊,擔憂起來。

冷飛龍將她摟在懷裏,抬起手指著窗戶,輕聲說道:“這些天我一直在琢磨這個問題,我試過了,這個窗格腐朽得很厲害,應該可以拆下來。”

一彎新月高懸在天上,夜風呼呼地刮著,吹得樹葉嘩嘩作響。冷飛龍小心地拆著窗格,馬菊躲在門後,透過門縫盯著打瞌睡的守衛,時不時緊張地回頭看拆窗的進展。不多時,冷飛龍就將窗格拆掉,他示意女子過去,“來,你先出去。”

“這麼高,我不敢!”

“我看過了,窗子下麵是個土包,你直接跳下去,沒事的。”

馬菊還在猶豫,冷飛龍著急起來,“現在外麵風大,守衛不容易發現,等風停了,想走都走不了了。快!”說著,直接托著她的屁股,將她送到窗邊,女子抓住窗框,一閉眼跳了下去。

風聲掩蓋了一切,打著瞌睡的守衛沒有發現,冷飛龍見門外沒有動靜,也跟著跳了出去,一落地拉起她就跑。但跑了不遠,她一下摔倒在地,哎呦一聲叫起來。

“怎麼啦?”冷飛龍趕緊跑回來。

“我腳崴了,走不了了。”馬菊抱住腳,表情痛苦。

“啊,那怎麼辦?”冷飛龍焦急萬分。就在這時,聽到動靜的守衛發現了他們,大喊著“別跑”,就追了過來,明晃晃的彎刀在月光下很是駭人。馬菊掙紮著站起來,但腳一用力,馬上又摔了下去,“完了,我這腳怕是斷了。”

冷飛龍直接蹲到馬菊跟前,“我背你走,快上來。”

“那可不行,”她連連搖頭,“那樣我們誰都跑不了。”

“我說過,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要走一起走。”冷飛龍不由分說,抓住女子的胳膊就往自己背上拉。

“不!”女子吼起來,把冷飛龍嚇了一跳,“你好不容易逃出來,別再回頭,趕緊走。”

冷飛龍怔怔地看著女子,似乎不認識了。追兵就要到跟前了,女子大喊起來:“別管我,王爺還在等著你。”

這句話驚醒了冷飛龍。是的,將王爺救出去是他最重要的任務,為了這個目標,其它東西都可以舍棄。他一狠心,扭頭飛奔。

“別跑!”守衛已經抓住了女子,但冷飛龍已經跑遠了,消失在夜色中。守衛將女子扶起來,恭敬地說:“辛苦你了。”

女子拍拍身上的塵土,聲色俱厲地問道:“都安排好了嗎?”

守衛點頭哈腰地回答:“都安排妥當了。”

回到熟悉的村裏,冷飛龍將頭上的草帽拿在手裏扇風,匆匆往家裏趕,路邊一戶人家,一位老人坐在門口休息,他走過去打招呼:“二叔,在家呐。”原本每次回鄉都要拉著他問長問短的二叔卻瞪著看了好一會兒,轉身進屋去了。他非常詫異,跟著進屋,大門卻被老人“嘭”地一聲關上了。“二叔,你怎麼啦?”他站在門外叫了幾聲,屋裏隻傳來老人的怒吼:“滾,我不是你二叔。”

冷飛龍莫名其妙,眼見太陽已落山,天色漸暗,他隻好壓下心頭的疑問,快步朝村子最裏頭的自己家走去,那裏生活著他的父母。路邊人家那些親戚、長輩、發小,看到他後,紛紛躲了起來,背後隱隱約約還傳來罵聲。他滿腹狐疑、一頭霧水,心裏不安起來,腳步也更快了,最後跑了起來。趕到家門口,他大喊起來:“爹、娘,飛龍回來了。”

屋裏沒有回音,他一把推開虛掩的大門,卻見房梁上吊著兩個人,他頭嗡地一聲,從衣裳就知道,那是他年邁的父母。他衝過去,趕緊將父母放下來,然而兩人身體僵硬,已死去多時。

“爹,娘,你們這是為什麼啊?”他跪在父母身邊,一遍遍地哭喊。家中雖然破舊,但所有東西都井井有條,一切都是他離家時的樣子。

“一定要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爹娘不能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他從傷心中反應過來,立即起身出門,轉身仔細將大門關好,他不能讓夜風吹涼了父母。就在他轉身時,遠處跑來一群人,最前麵的是官府的捕快,手裏都握著刀,後麵跟著的村民手裏舉著扁擔、鋤頭,氣勢洶洶地朝他家而來。

就在他疑惑、驚駭的時候,人群已經衝到了院子裏,有個後生對捕快說:“官爺,就是他!”

捕快從身上拿出一張紙展開,對著他仔細看了看,說道:“沒錯,就是他,抓起來。”說完,就圍了上來。

冷飛龍連忙喊起來:“慢慢慢,官爺,這是怎麼回事?”

“媽拉個巴子,還在裝,你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缺德事,心裏沒個數嗎?”一個捕快張口就罵起來。

另一個捕快大聲叫:“別跟他廢話,把他抓到衙門,除了這個禍害,大家還可以領賞。”這一喊,人群馬上躁動起來,群情激憤。